“不可能!”黑头发的少年似乎认定了我在说谎。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双手插兜,唇角微扬,轻描淡写道:“倒是你们的卷轴,无论是哪种,我都照单全收。”或许是被周围气氛所影响,连我口中的台词都带着热血漫特有的少年感。 棕发少年不解地皱眉说:“你现在已被擒住,还说什么大话?” 我脖子上的刀片逼近了几分,却没伤到我丝毫。 原来如此,她并不想伤害我。 HOW SWEET。 “你是医疗忍者?”我转头看向满脸戒备的绿衣妹子,语气随和的哄着她:“放轻松,放轻松。手里拿着刀片是你吧?干嘛紧张的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 这三人同时一楞,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医疗忍者。”她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狠狠的说:“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别让它划破你的大动脉。” 我温柔一笑,试探地伸手挑起她肩上的一缕发丝,微微摩擦,凑到唇边,落下一个轻吻。“放心。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既然开始了,这出戏就要完美落幕才行。 “你什么意思?”她脸颊泛红,一双眼睛像明镜般瞪着我。 微风拂动,树影婆娑。我扬起了一道微笑,身体绽放出耀眼的白光,将自己撕碎。只见我原先的位置有三五成群的紫色蝴蝶翩翩飞舞,它们洒落金银的光粉,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它们分开又聚拢,下一秒,我出现另一边的空地上。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两株植物从地下破土而出,健壮的藤蔓与枝叶捆住两人的双腿,张扬地挥舞着,将他们整个身子都旋转的包裹在内,只露出神色痛苦的脸庞,它渐渐缩紧,在少量血液渗出后盛开了妖冶的银白色莲花。 而穿着绿衣的女孩震惊地跪在地上,失语。 我拢了拢散乱的长发,嫣然一笑:“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没有中幻术的错觉?” “什么时候?”她嘴唇颤抖的看着我,哪怕将舌尖咬出血,却没有丝毫用处。我看她一脸费解,如何也想不出我哪里有空档可以结印,殊不知我的幻术根本不需要结印。 “是秘密哦。”我弯起眉眼,故作神秘道。 白兰有一下没一下的鼓着掌,语气赞叹道:“小鸫真厉害,大反转。不过,你一直绑着他们两个,不会死人吗?” “还不至于。”我打了个响指,其中一株莲花轻轻摇曳,从藤蔓的隙缝中吐出一卷卷轴。绿衣妹子想要冲上前去,脚踝却被两根藤蔓缠上,死死捆住。她试图用刀片将藤蔓割断,却只是被缠得更紧了。 “是地之书。”白兰悠哉地上前将掉落在地的卷轴揣到怀里。 “这不?回到原点了。”我微笑着对绿衣妹子道了声谢,怕是气得她牙根痒痒吧。毕竟若不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碰瓷,我对互相埋伏的猎杀游戏是不感兴趣的,就算遇上他们多半也不会出手。 人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就是有人不明白呢? 我看着像丧家犬一般垂着脑袋的女孩,唇角带着讥讽之色,不紧不慢的重复着她刚才的话:“看在大家都是木叶忍者的份上” 话虽说了半句,但缓缓松散,后如幻尘般消失在空中的两株莲花足以表达我的意思。 绿衣妹子揉了揉自己的脚踝,跑上前来查看小组成员是否还有鼻息,她似乎松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抬头对我说了声谢谢。 小姑娘真是别扭。 之前的八卦时的爽朗去哪了? 其实也无需向我道谢,不管她是不是木叶的人,我都不可能杀人。倒是那句“看在大家都是木叶忍者的份上”才真真是我的恶趣味呢。因为位置变了。 如果是小纱奈、师父或者班长,怕是会微笑着吐槽我一句:真是恶劣呢。 白兰的角色就不一样。 “真是恶劣呢。”白兰薄薄唇瓣中吐出的话让我后背生出一丝冷汗。不,不同于小纱奈、师父和班长,我有种预感他不会说什么好话。记得吗?我有超直感。“玩弄文字游戏来嘲讽别人对小鸫来说很快乐吗?”白兰面色无辜的好像在问我喜欢吃什么。 “那你呢?不是半斤八两吗?”我眼神冷淡的看着白兰,反问道。“但是不是为了快乐吧?而是维护着什么?其实,我也开始的对白兰你好奇了,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但是我开始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喜好、你的想法、你的心情,还有你对我……”我柔软的唇角溢出一声轻笑,微笑着坦言道:“没有坏心,作为作家,咬文嚼字和玩梗几乎成了习惯性的恶趣味,在生活中也贯彻到底。但完全没人看得出也会觉得寂寞,所以还要感谢你呢。我时常也想,有个人了解自己是好是坏,但直到最后也没有答案。” 夜风吹过,虫草相伴,一袭凉意覆盖全身。 “先生火吧。” 我嗯了一声。 在敌人遍布的死亡森林中生火是非常不明智之举,因为袅袅升起的烟雾会暴露我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人人都如此,我们更要反道而行,就如唱一曲空城计。不知何时,我和白兰培养了默契,他的一句生火与我不谋而合,而我不作答复,却有信心他懂得我的深意。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段对话只有围在篝火边,才能继续下去。 算是夜空下的浪漫。 少女和意大利绅士都很注重气氛,不是吗? 我举止文雅的撕咬着牛肉干,双腿蜷在一起。白兰贴心的把毛毯披在我身上,细微的整理好,然后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我笑着道了谢,双手捧着杯子,温度一路从手掌暖到了心里。他纤细的指尖凑到我唇边,动作轻柔地将我一不下心吃进嘴里的头发丝挑出,我便顺从的张嘴了。 这样一来,白兰和我便几乎没有距离了。 “今晚夜色真美。”我双瞳剪水,望着朗朗星空,火光跳跃的声音在我耳边奏乐,仿佛有一只猫爪子轻挠我的心底,又像不规则的安眠曲,让我平添睡意。“我们可能是最惬意的一组了吧。”我柔声说。 白兰从后背将我轻轻揽在怀里,毛茸茸的头搁在我肩膀上。 我怕他冷,没有拒绝。 其实暖和的说不定还是我。 “我的过去、喜好、想好、心情……只要小鸫想知道,便仍凭你了解。”他在说话的时候,嘴唇凑近我的耳垂,低低的嗓音与暧昧的气息掀起一阵酥麻的涟漪。“我们的独处时间……还有足足四天。” 这句话令人遐想。 我抿一口热牛奶,失笑道:“四天生存考验,被你说的倒是很浪漫。” “浪漫吗?” 白兰拉拢着眼皮,手指拨弄着我垂在肩头的发丝。 “浪漫。”我不能说谎不是吗? 我转头看头发乱翘的白兰,被他搂得更紧了,额头就快要碰上他的。意外的,我并不排斥。他精致的面孔被给予了特写,长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真他娘的好看。有时候,粗俗的语言反而是点睛之笔。这也许不是我见过最完美的长相,但这一刻,没什么比他更吸引人了。我陷入了片刻的茫然和游离。 但很快清醒了过来。 “我是说,还有什么比在死亡森林里抱作一团更浪漫的事呢?”我打趣道。 喝完热牛奶后,我打了个哈欠,便让幻术变的隔热杯消失了。 白兰捂上我的双眼:“你睡吧,我守夜。” “可以吗?”我把他的手扒下来。 他点头,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温度分享给我。 “那好。”我露出甜美的微笑,沉沉的靠在白兰怀中,安心的闭上双眼。 他为我掖毛毯的边角,随手整理交错的乱发。 突然有点想恋爱了。 也想流泪。 第二天,当晨曦透过云点点洒在我头发上,我仍被白兰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他的下巴隔着我有点不舒服。“醒了?”白兰的声音过了一夜,微微沙哑着。 “你还没睡?”我垂着脑袋,扯着袖口揉了揉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脸,尤其是眼角等容易积攒污垢的地方。 “不是说我守夜吗?”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真称职啊。”我微微一笑。“我还以为醒来以后,会看见呼呼大睡的白花花呢。” 动漫里不都是这样吗? 白兰皱着眉头向我靠拢过来,我摸了摸他的后背,而他则自然的把脸埋进我怀里,像个小孩子撒娇般恹恹的说:“那你不就危险了吗?” “是啊是啊。”我也就用夸奖孩子的语气回复着,抚摸他凌乱却柔软的白发。 我低头看他,嘴唇微微勾起。 ——连他的睡颜,都像孩子一样。 接下来的四天,我和白兰形影不离,彼此照顾着,形成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我有时候很庆幸当初与白兰一起跳下了食骨之井,他总是能将难熬的事变得浪漫有趣,让在下佩服。卷轴的情况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可能是什么大肥羊,总是被盯上。 至于具体发生什么,让我们来个回忆杀。 在白兰睡着两个小时后,我便被三个岩忍包围了。他们来的凶神恶煞,一副稳赢的样子好像能把娇弱的我吃下去,但结局显然易见。我身体纹丝不动,双手掩上白兰的耳朵,三分钟后他们已经留下卷轴,惊慌落逃了。 只不过他们的卷轴也是地之书。 我突然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变成批发地之书的。 事实证明,虽然我是非酋,但白兰大概是欧皇。 当天下午,我们又遇上了一组木叶忍者,并非鸣人一届的。他们上来就问:“你们的是地之书吗?”在我表明自己有以后,就攻了上来。 他们绕过了白兰,朝我跑来,一时苦无满天飞。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性别歧视? 你们倒是攻击那家伙啊!白花花张那样一看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好吗? 可怕的惯性思维。 看这仗势,我干脆用莲花藤蔓与枝茎将自己包裹起来,做成了厚实紧密的球形牢笼,连脚下都如麻绳般互相缠绕起来。这样一来,就算对方会土遁,也无济于事。似乎被我的无耻防御震惊了,不再有人像我发动攻击,而外面也传来打斗的声音。 因为担心白兰,我抽掉了一根纤细的藤蔓,往外窥探。 身手不错啊! 不不不,这何止是不错? 我瞪大眼睛观察白兰的动作,招式看似普通,但干净利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也不是生活中参加比赛的花架子,那一拳一脚都是往致命处招呼的,游刃有余的周旋在三人的围攻中。 突然,白兰被对方钻了空子,开始受伤。 我眯起双眼,明白过来。 这是演技。 白兰大概是发现了我的视线,由于不想让我察觉他的真本事,才故意做出体力不支的样子。但为什么?这个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暂且将这个疑惑藏在心底,不再想以往想着顺其自然,而是决定趁这次中忍考试把答案找出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白兰抛给我的戏码。我有两种方法,一个是假装并没有在看他,另一个是随着他的剧本走。比起前者的自作聪明,倒不如配合他。 于是我将灵丸凝聚在指尖,另一只手架着手腕,透过牢笼的缝隙中发射出去。 同时,我将牢笼的幻术解除,又变出藏獒般大小的白色猛兽扑向其中一人。大狗将那人整颗头吞入口中,直接扑倒在地,死死压住。而唯一的女生也被白兰敲晕。我撤了最后的幻术,大概温热阴暗还湿漉漉的空间并不好受,被扑倒在地的忍者明明只受了轻伤,却被吓晕了过去。而我们从他身上搜出了天之书。 我连忙跑去检查白兰的伤势,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口中却埋怨他就会欺负女生。 毕竟戏要做全。 大概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