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孔文龙和林丽人搭档一起又叫来了几个老外，因为林丽人有些感冒，说话老是咳嗽，就由孔文龙来主讲。孔文龙就按照自己的习惯给老外讲解，在最后卖画的时刻，他说：“工笔画150元，写意画180元。”

老外不解，就问：“这个工笔画看上去画了好多天，怎么还比那一张写意画的大竹子还要便宜？那个看上去很快就能画完，这是为什么？”

孔文龙回答说：“工笔画只要学几年就会了，基本上都是学生在画，但写意画却要学好多年，一般的是老师和教授才能画出来的，所以要贵。艺术品和其他商品不同，卖的是技艺，不是时间，所以写意画比工笔画值钱。”老外这才恍然大悟，他说：“我开始还以为工笔画贵呢。”

但是同样的事情放在了其他人嘴里，就可能说辞是截然相反。那天，孔文龙听见郭大成在文化斋给一个老外讲解的时候，那个老外看到了一张杜月季的工笔画5只鸟的《麻雀图》时，惊呼：“哇，太复杂了，这恐怕要画好多天吧？这个画多少钱？”

郭大成看到老外喜欢工笔画，就说：“你太有眼光了，这是一个老教授画的，画了一个星期，她已经画了40年画了，要卖300元呢。”老外还是喜欢，就说要买。

过了一会儿，这个老外又看上了一张黑白的大写意《奔马图》，老郭就说：“这个画的得快，100元。”然后他回头给嫂子说：“嫂子，这个我报价比较地，等一会按照两个画加在一起算账，好不好？”嫂子当然点头同意了，毕竟头一张镜芯让郭大成报了300元，这在文化斋都是破天荒的事情。

老外两张画都买了，这样一共加起来是400元，相当于每张200元，也是画廊很少的高价，郭大成最后都能按照40%提成。

等老外走了，孔文龙就问：“郭老师，我们平时都给老外说工笔画便宜，写意画贵，你今天怎么反过来说呢？”郭大成解释说：“卖画这个事情，要随机应变，不能墨守成规，你看老外喜欢什么就说那个难画，就能卖的贵。这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要擅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最后就能够知道运用自如、游刃有余，这才是真正高手的水平。”

嫂子也在旁边说：“小孔，你听明白了吗？人家郭老师是在教你卖画的真谛，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孔文龙对郭大成的随机应变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觉得自己老实、认真、不爱说瞎话的性格永远也达不到郭大成那样至高无上的卖画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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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成把一张镜芯卖到了300元，立刻成为了文化斋和画院的头号新闻，大家在一边传颂一边赞叹，但是没有哪一个翻译敢照样模仿。孔文龙当时还以为只有郭大成那样的创始人才有能力把一张镜芯卖到300元，其他翻译们应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很快他的想法就被一个新翻译打脸了。

没过今天，大象的同学韩洪涛大清早就带来了一个老外到文化斋，他卖给了老外一张镜芯，270元，嫂子就记在了账本上面。没多久文化斋的翻译们都陆续来到了画廊，严有才还是像往常一样翻看了账本，当他发现了这个记载，就给大家说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