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雄以前和他们班上的王太延关系最好，现在王太延疯了在家，他就和左建国经常走动。孔文龙以前和张英雄关系较远，只知道他嘴巴特别能白活，说话特别尖刻不饶人。张英雄在班上学习也是靠后，只比左建国好些，最后勉强考上了当时无人问津的西京医学院，现在在西郊的职工医院内科上班，距离10中只有2站路。张英雄也结婚了，媳妇是西工大的护士。

8个人都坐在了走廊上，中间是左建国找来的3张窄长的课桌，一字排开，一边坐4个男的，一边是另4个女的。孔文龙先把赵红玉介绍给没见过的同学，然后又介绍同学给赵红玉。其中张英雄对赵红玉是再三打量，赵红玉明白自己今天的头势时髦，特别引人。

曾玉民先开玩笑说：“咱们这样坐像是男女谈判一样。”赵红玉笑着说：“今天就是谈孔文龙该不该结婚的事。”大家都笑了，他们见赵红玉一点都不认生、不怯场，对她都另眼相看起来。

左建国说：“赵红玉今天看来是专门收拾了才出的门，比平时光彩夺目多了。”赵红玉说：“你是说我平时太邋遢了？”左建国说：“别误解，我是说你平时是淑女风范，今天换了风格。”李大手说：“今天是风情万种的风格，比上次见时性感火辣。”

蒋爱玲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女的性感妖艳？”赵红玉说：“我这哪算性感、妖艳了？我今天可穿的都是严严实实的。”张英雄说：“这叫穿戴得体、端正大方，有明星风范。”孔文龙说：“张英雄看出来了，就是按照歌星陈明春晚时的发型梳的头。”李大手说：“学陈明梳头，那应该歌唱得也非常好吧？”赵红玉说：“我可没那个本事，只会听歌。”

郑丽芬说：“赵红玉本事可大了，上次来给我们烧鱼，特别好吃，她是家传的好手艺。”蒋爱玲说：“那孔文龙可有福气了，不像我只会煮方便面。”孔文龙说：“赵红玉可没你那么聪明、学习那么好。”

蒋爱玲说：“学习好有什么用？我现在当老师，那一点工资都不够花，还要出来兼职。”大家都问：“你还在干啥事？”蒋爱玲说：“我现在给太平洋保险做业务，你们以后家里人买保险可要找我了。”赵红玉说：“那你先给我买份爱情保险吧，要是将来孔文龙背叛我了，你们可要赔我钱呢。”蒋爱玲说：“你这么厉害，孔文龙才不敢呢。”大家都笑起来了。

老同学们难得又坐到了一起，大家都感慨起来，高中毕业9年，大学毕业5年，现在情况已经是大相径庭。当年学习不咋样的李大手，现在腰配传呼机，当着经理；丢了正式工作、重头再来的孔文龙骑着摩托车，每天好几百地挣钱；张英雄在医院做着最底层的小医生，曾玉民在储蓄所窗口干着柜员，勉强糊口。

最惨的是当年的班上第一名的蒋爱玲和排名垫底的左建国，都是当着老师，工资还老被拖欠。左建国在社会上乱晃荡，蒋爱玲还要跑出来干兼职，否则吃饭都成问题了。回想起当年蒋爱玲被保送上重点大学的高光时刻，同学们无不羡慕嫉妒，都对她说如果将来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在学校的小伙伴们，没人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感慨之后，大家继续喝酒，只有酒精能够让不如意的人摆脱忧愁，也能让发达的人更加得意，这顿饭大家一直吃到了半夜才结束。走的时候，大家余兴未尽，都说以后要每年再举办一次这样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