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美虹和黎静弄走之后，胡玉成还有周明兰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县医院。

“最好不要让孕妇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医生对两个老人说，“孕妇这次怀的是双胞胎，之前就有一些不太好的情况……我个人还是建议等生产后，过一段时间再和她见面的。”

“好，那么我们能远远地看她一眼吗？”周明兰追问道，“就在病房外面就行。”

“好，请跟我过来吧。”

胡玉成老两口跟着医生来到了病房外。隔着窗户，能隐约看清里面的情况。

小宝被张德柱带来了医院，他正站在黎璃的病床前，手舞足蹈地讲着他和张德柱玩小猫钓鱼的事情。

“德柱叔叔还问我‘小宝，你知道这些数哪个大不？’”小宝学着张德柱的语气，说，“我说，我早就知道啦，我娘都教过我！”

“看来小璃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娃娃啊。”周明兰半是欣慰半是心疼地说。

“……”胡玉成没说话。他站在那里，脸上已经流出来了两道眼泪。

“你看我家这个老头子。”周明兰忍不住笑着对旁边的医生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唉……”

周明兰嘴上这么说着，自己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出来。

黎璃长得实在是太像年轻时候的胡英了。

胡英怀着黎璃的时候，也对她的降生充满了期待。黎璃这个名字，也是胡英起的。

“就叫黎璃吧！黎和璃同音，璃还有美玉的意思……男孩的话就叫黎明……”

这时候，坐在黎璃病床旁边的季延知似乎感受到了窗外的目光，他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胡玉成站到旁边去擦眼泪去了，季延知只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站在病房外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边。

“阿知，怎么了？”察觉到季延知的变化，黎璃抬起头问。

“没什么，吃不吃苹果？”季延知把削好的苹果递到黎璃嘴边。

黎璃张开嘴，就着季延知的手咬了一大口苹果。

“爹，我也要吃苹果！”小宝也说。

“苹果在那边，自己洗去。”季延知指了指旁边装苹果的篮子。

小宝跑过去打开装苹果的塑料袋。他翻腾了半天，想找到一个最小最青的苹果——大苹果要留给娘吃！

听到小宝翻塑料袋发出的声音，旁边床上的圆脸女人不耐烦地转过头喊了一嗓子：“动静小一点！烦死了！”

或许是因为刚从黎璃手里“买”了一个盆的缘故，朱顺美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说话声音也恶狠狠的。

小宝吓得一哆嗦，随手拿了个苹果就跑开了。

黎璃伸手抱住小宝的头：“没事没事，咱们小点声就好了。”

一家三口安静地坐在那里，小声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