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伸手拉住季延知的手。因为常年干活，男人的手里结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指甲剪得很短。他的手又大又温暖。

“外公说，他可以借钱给我，让我去承包一家五金厂。什么时候还钱都行”季延知慢慢地说，“至于外婆那边，他会去劝说外婆同意。可是……”

“你害怕外公外婆会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所以对你有顾忌，是不是？”黎璃敏锐地问。

她已经知道了当初胡英和黎红军的事情。当年胡玉成老两口出钱让黎红军开了厂子，没想到黎红军恩将仇报。胡玉成大概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对季延知的印象很好，所以才又萌生了这个想法。

季延知点了点头：“而且我也没有自信能把厂子开好……所以我不想接受外公外婆的钱，媳妇，你说呢？”

“首先，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黎璃抽出手捧住季延知的脸，这些天季延知没怎么顾得上刮胡子，胡茬扎得黎璃的手心有点痒，“我相信阿知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好的，开厂子一定也不在话下！”

季延知笑了笑：“你这话说得……”

“第二，阿知如果不想要那笔钱的话，我们慢慢发展，也可以的。开厂子的钱一定是可以攒出来的。”黎璃说。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黎璃也能知道季延知内心的挣扎。家里刚添了两个宝宝，小宝又要去上学了，这个时候如果拿钱出去开厂子的话，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是会连累着全家一起受苦的。

“阿知你也不用着急，我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你不用急着要向外公外婆证明什么的……阿知不比任何人差。”

季延知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黎璃一眼就看出来了季延知内心的焦灼，反而让季延知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快点带你们住上大房子，至少……至少像小宝他们说的顺口溜里面的那样……”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是不是？”黎璃笑着说。

季延知点了点头：“见到外公外婆后，我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要是你当初没有嫁给我，现在过的日子一定——”

没等季延知说完，黎璃就捧住了他的脸，两只手一齐捂住了季延知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最讨厌阿知说这种话了！”

黎璃嘟起嘴巴，竖起眉毛，假装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季延知吃了一惊，眼睛眨得飞快，似乎在想要说点什么才能让黎璃消气。

“我们家现在并不是特别需要外公外婆的帮助。”黎璃放缓语气，很有条理地分析着，“那笔钱，我们攒一攒也能攒出来。如果外公外婆愿意资助我们，那也是锦上添花，对不对？”

“是……所以我怎么也拿不定主意。”季延知叹了口气，说，“我也没想到外公居然会主动提起来这件事，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经历过黎厂长的事情后，他应该不愿意继续做这种事情了。”

“因为阿知你和我父亲不一样。”黎璃摇了摇头，说，“你和他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人。”

在黎璃的记忆里，黎红军对她是很好的，甚至相比黎静还会更偏向黎璃一些。

黎红军是一个好父亲，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