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德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走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彩花就打断了他的话。
“张大哥,你先别急。”她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小铁盒,“我看你衬衫掉了一颗纽扣,我寻思着你一个人住,可能是没有针线什么的……我这里有针线,还有替换用的纽扣,要是用得着的话,你拿去用吧。”
张德柱接过那个小铁盒,里面似乎是装了纽扣还有针线,一摇晃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突然发现这个小铁盒有些眼熟。大概小半个巴掌那么大的铁盒,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标签——这是某个牌子的水果软糖的铁盒,不过现在已经被擦干净了。张德柱有些发愣。
“张大哥,我回去啦。”彩花站起来说,她把咪咪放到张德柱旁边。咪咪有些依依不舍地追着彩花走了两步。
“回去,回去。”彩花低声对咪咪说,“我住的那里可不能让你进去的——听话啦,乖猫咪,咪咪乖。”
咪咪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那个……”张德柱习惯反射地叫了一声。
如果我说,我不会用针线……那会怎么样?张德柱忍不住想。
彩花也会给他把纽扣补上吗?就像黎璃给季延知补纽扣那样……
“怎么啦,张大哥?”彩花有些疑惑地回头问张德柱。她的眼神很干净,并没有掺杂着什么多余的情感。这让心里本就有鬼的张德柱更有些无地自容。
“没什么,没什么,我回去了。”张德柱如梦方醒似的从地上把咪咪捞起来,塞进自己的衬衫口袋里。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咪咪有些不高兴地哼唧了两声。
彩花看着张德柱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脑袋的疑惑。不过她现在要赶快回去了。彩花刚发上了一盆面,今天下午要蒸馒头——高家老太太的嘴巴很刁,吃不惯外面卖的白面馒头,非要吃杂粮面的。
虽然彩花和她法律上的丈夫李大壮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是她并不是不懂感情的榆木疙瘩。彩花一边系上围裙,一边想着。张德柱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样子……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这个想法在彩花脑海中刚出现,就被她否决了。
张德柱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她是结过婚的女人,又是乡下来的,要文化没文化,要家庭没家庭。反观张德柱,他又年轻又帅气,还靠着自己在县城里站稳了脚跟……张德柱不可能看上自己的,彩花很确信这一点。
另一边的张德柱在路上急匆匆地走着,天气很热,他的背上很快就出了一层汗,汗水把背上的衬衫都浸湿了。张德柱汗津津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装着针线的小铁盒。他停下脚步,摊开手看着那个小铁盒。这时候张德柱终于想起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