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和彩花没过多久就从卧室里出来了。多多和笑笑毕竟还小，要在这里稍微睡一会。

张德柱的这间房子收拾得很不错，窗几明净，桌子上摆着水果还有糖，客厅的台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黎璃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是彩花和张德柱，两个人站在摄像馆的花田幕布前面，年轻的脸上都是闪亮的笑容。

在卧室里的时候彩花和黎璃说了很多。彩花说在她遇到张德柱之前，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把她放在心上；又说张德柱把他家里的情况全都原原本本地向彩花交代了，还说过两天要带彩花回老家，见一见张德柱的娘。

就算彩花不直说，黎璃也能看出来。彩花的心早就被张德柱牢牢地拴住了。黎璃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彩花终于遇到了一个对她好的人，担心的是万一张德柱和以前一样，依旧没有和别人结婚的意思——那彩花可就白费了一片真心。

“多多和笑笑长得可真快啊。”彩花看着躺在襁褓里熟睡的多多和笑笑，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笑来。彩花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彩花就经常去和小宝还有狗蛋一起玩。

“喜欢小孩子，就自己去生一个吧！”黎璃打趣说。

“德柱好像不喜欢小孩子呢——”彩花刚说了一半，就羞得低下了头，手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张德柱不喜欢小孩子，彩花能感觉出来。在公园里遇到小孩子在玩游戏的时候，彩花会高兴地加入，而张德柱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彩花，有小孩子和他说话，张德柱也只是摇摇头。

他的童年太过于残缺和不幸，又从来没有过“父亲”这个角色出现。张德柱从未想过自己要是有了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他担心自己并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这些话，张德柱都很坦诚地和彩花说过。

“你想和他结婚过日子吧？”黎璃说，“不过你们现在……也和结了婚没两样了，你们住在一起有多久了？”

“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彩花的脸红了红，小声说，“我们哪有……我们晚上分床睡的。”

张德柱晚上会在隔壁的小卧室里睡。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彩花还转身指了指床上——上面只有一个枕头，带着粉红色碎花的枕巾，是彩花用的。

黎璃倒是一脸吃惊的样子：“都住在一屋快四个月了，你们该不会还没——”

黎璃的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彩花就面红耳赤地捂住了黎璃的嘴巴。黎璃自己也噤了声。她差点忽略了一个问题——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多少还都有些陈旧，加上彩花本身就是个老实孩子，两个人没有同房也正常。

没想到彩花又红着脸摇了摇头。

“黎璃姐，你别觉得我不知检点。”彩花的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了一样，“我、我和他睡过了……”

黎璃的脑子还没有从震惊里缓过来：“啊？”

还没等黎璃缓过神来，彩花就说了一句让她更意想不到的话：“是我主动提的。”

“这，没事的没事的。”黎璃赶紧说，“时代在变化嘛，又不是非得结婚之后才能……其实我和你季大哥也是在结婚之前就……呃，他没有让你不舒服，吧？”

“没有。”彩花摇了摇头。

彩花略微走了走神，想到了她和张德柱的第一次。那天张德柱带她去大排档吃了烧烤，还点了啤酒。

在那之前彩花从来没喝过啤酒，张德柱劝了她半天，彩花才勉强同意，举起酒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