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亲近的话,乌长谦根本不敢想是出自自己女儿之口。
『失望?笑死,我们阿风魅力这么大,女配为了安慰爸爸什么都说得出。』
『她划画是不是真的有点失望,所以想博取黎风关注?』
『但阿风真的拿三十亿有用,她懂什么啊。』
杜晚歌当弹幕放屁,只是看着乌长谦。
垂猫眸瞳孔偏大又滚圆,像只猫,睫毛浓密得像羽扇,瞳孔却是淡得出奇的琥珀色,姝艳又奇异。
标准的恶毒女配艳丽脸,酒窝很深,笑的时候看起来又甜美又恶毒,像是会拿把刀扎人,看着人滋滋冒血的恶女。
可是这一刻,不知从哪里开始改变,她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神温暖,坦坦荡荡,脊背挺拔像一棵清瘦青松。
浅色的瞳孔和酒窝让她笑起来格外明媚。
对上女儿如煦日般璀璨的眼睛,乌长谦心里的绝望似乎被从悬崖上拉回了一些。
可还是不敢相信女儿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可你当初那样拼命让爸爸帮黎风…”
黎风永远都是第一选择,父亲却不是。
每一次他满心以为女儿是要跑向自己的,却都跑向了那个对她并不好的年轻人。
这一次,会一样吗?
杜晚歌认真看着乌长谦,一字一字郑重其事:“爸爸,是我之前错了,我最重要的就是您,是我之前太糊涂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女配说好话,她竟然可以收敛性格对爸爸和颜悦色。』
『女配知道自己爸爸会死的时候好努力,是不是我把她想得太坏了,她只是叛逆暴躁而已,亲情上并没有那么绝情…当初她要是知道爸爸会因为这个挫折走上绝路,或许也会收敛自己。』
『三十亿的投资比起后面男女主受的伤,我宁愿让阿风不要这三十亿,反正阿风能力超群,一定会赚回来,就当买平安。』
『好烦啊,干嘛要拿阿风的东西换,本来阿风就应该平安啊。』
她毫不犹豫:“我前几天说要和您断绝关系,是因为我想进黎氏的拍卖会,里面有一位专投古文化产业的投资人,怕黎氏觉得我在抢资源,所以和您撇清关系。”
乌长谦的五脏六腑似乎从冰封渐渐融化,他不敢相信难以解除的桎梏,原来真的还有机会打开。
女儿,真的会回来吗?
还是他的小歌。
杜晚歌的目光堂正,如朗月之悬光,背对着落地窗的耀眼阳光,她掷地有声:“抱歉,是我冲动,没有告诉您。”
〈人物正向程度+5,当前人物正向程度—45〉
『我去,加了加了!!女配黑化值减了!她脑子好像不孬啊,能解释得这么好。』
『但她的解释好阴险,听起来就要害阿风。』
乌长谦本已万念俱灰,别墅车子这些不动产全都抵押,佣人的工资也只够工作到两天后,自己的银行卡快清空,催债的人天天上门,和妻子一手创办的国风工艺品公司眼见要破产。
本来他已经不抱希望,撤资是最后一搏,搏到了再熬一熬,没搏到也是意料之中。
没想到,女儿竟然清醒了。
“爸爸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去联系投资人,一定很难,有没有什么爸爸能做的?”
杜晚歌现在兜里只有一千块,她没什么把握能请投资人在上流场所吃饭喝茶:“明天我要去见投资人,您能给我一点零花钱吗?”
乌长谦心底叹一口气,果然,小歌只是找了新借口想和他要钱而已:“爸爸怕是给不了你多少了。”
杜晚歌计算着原主记忆里,芙蕖苑的消费标准:“您再给我八百块就好了。”
乌长谦有些诧异:“八百?”
以往小歌起码都是十万十万要。
听起来真的像去见投资人,而不是挥霍。
乌长谦抱着不敢相信却又想赌女儿真的是在乎他的想法:“爸爸给你三千,你省着点用。”
『他现在兜里也就这些了,乌歌,你别再要了,你爸爸真的没钱了,该卖的全卖了,除了你妈妈送给他的手表,他打算跳楼的时候戴着。』
杜晚歌的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那是一块浪琴酒桶古董表,鳄鱼皮表带的边缘已经被磨出花,但表面光洁,可以看得出戴的人很爱护。
乌长谦察觉到她的视线,下意识把手挪开:“这不能卖。”
看着他下意识的躲避反应,杜晚歌无来由觉得心酸。
原主究竟对这位父亲剥削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在她视线投过去的一瞬间,认为她是要他卖了换钱?
她眸光动容:“这是妈妈送给您的手表吧,一转眼妈妈已经去世九年了。”
她抬眸,眼底是担忧和不舍:“爸,我已经没有妈妈,不能再失去您了。”
乌长谦听到她话的一瞬,想寻死的心刹那间似乎放下了不少。
小歌竟然还在乎他?
他的声音颤抖:“你还记得这是你妈妈送我的表?”
杜晚歌肯定地点点头:“是在您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妈妈送给您的。”
“你真的回来了就好。”乌长谦的眼睛通红:“爸爸努力保住和妈妈一起创办的公司,我们父女俩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