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了,他终于有机会再和她一起看女史箴图。
他等得太久了。
黎司期满心温热,声音徐徐缓缓:“我觉得,也许你是真的懂他,他也不会怪你带走棉衣,以人的名义送出去,他一定是开心的。”
杜晚歌看他真的能认同,心里大石完全落下,笑眼盈盈:“我也觉得。”
她嘲笑自己:“反正傻事做了不少,虽然见面机会少,但我觉得他人真的挺好的,所以比起喜欢,我更敬仰他。”
能和别人说一说少卿,她终于感觉心里堵了很久的洪水哗啦啦倾泻而出,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却不知无意间,将对少卿的心事说给了少卿听。
—
句芒好一段时间没见过杜晚歌。
虽然总是偶遇能遇上乌小姐,但都是匆匆别过。
乌小姐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干,
她还以为会像以前的那些追求者一样,一定要和她发生什么摩擦或故事。
劝说也劝说不了,结束又结束不到。
但乌小姐没有这种感觉,每次偶遇,她并不刻意多牵扯。
句芒其实也清楚,有了纵火那件事之后,乌小姐大概率不会再来帮她。
但是今天晚上,她格外希望乌小姐能出现。
地下室阴暗,她被关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无论怎么叫喊,外面都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连挣扎了几个小时,她已经声嘶力竭地瘫坐在了地上。
不知为什么,格外渴望乌歌像天神降临一样出现,把她救走。
被女孩子们欺负,她几乎已经习以为常,偏偏今天是她要去老师家里吃饭的日子。
老师恐怕还在等着她。
突然,地下室的门锁响动了一下,匆忙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门的方向上。
生锈的门栓摩擦声格外明显。
不是她的错觉。
一道刺眼的亮光忽然照进黑暗的地下室中,刺痛了她的眼睛。
句芒挣扎着,扶着墙想站起来。
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白光中,逆着光,看不清脸,她也被刺眼光线激得只是匆匆一瞥就避开视线。
那人松开门栓,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她满心欢喜,想着应该是乌歌来了。
然而一句“歌歌”,还没有脱口而出。
她站不住要摔倒,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的手臂,也对上她的眼睛。
她欢喜的“歌”字还没有吐出来,就僵死在原地。
来人面容冷峻,不带笑意。
是黎风。
害她纵火的黎风。
也许是因为坐得太久突然起来,一阵眩晕袭向她,她控制不住地晕倒,直接被人接进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