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远扶住任树森道:“伯父,您出了这么多汗,不擦一下会感冒的,初夏毕竟是女孩,还是不太方便,您听我的,您待好了,我帮您脱衣服!”
任树森还是要推辞,可架不住陈致远非要给他擦拭身上,当初夏端着那碗中药回来时,陈致远已经脱掉了任树森的上衣。
初夏赶紧把碗放到桌子上,拉住陈致远道:“还是我来吧,你去休息会吧!”
陈致远轻轻挣开初夏的手道:“你自己弄也不方便,一块吧!”说完拿起毛巾沾了下热水,一拧干,就开始为任建福擦拭起上身来。
初夏看着陈致远给父亲仔细的擦拭这身体,眼泪又溢出了眼眶,心中轻声对陈致远道:谢谢你胖子!
任树森看初夏掉着眼泪愣在那里,心中十分不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女儿伤心的表情已经把父亲这颗心刺得千疮百孔,可他这个当父亲的此时此刻竟然连站起来去为女儿擦拭下眼泪的力气都没有,真是没用,还活着干什么?
陈致远发现任树森脸上表情不对,眼角溢出了泪水,扭头一看初夏,发现这丫头正掉这眼泪,感觉眼睛一酸,心中十分想把初夏拥入怀中,用自己的怀抱给她一份温暖,用自己的肩膀帮她扛起所有的事,但两个人之间那无形的距离,让陈致远不敢挪动分毫。
屋子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十分沉重,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良久,陈致远为任树森擦拭好全身,对初夏轻声道:“初夏去把睡衣拿来给伯父换上吧!”
初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两个人帮任树森穿好衣服,陈致远伸手摸了摸药碗的温度,感觉这会喝正好,便拿过那药对任树森道:“伯父,喝药了!”
任树森此时心情平复了一些,感激的看了看陈致远,微微点头,便张开嘴。
陈致远一勺一勺把药喂给任树森吃下,这药吃起来极苦,吃的任树森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初夏担忧道:“爸,你没事吧?”
任树森微微摇头,浮出一抹笑容道:“没事,这药真苦!”
陈致远笑道:“良药苦口吗,伯父吃了这药您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我保证您今天晚上一直到明天这个时候都不会感觉到疼,那杜冷丁也不用打了!”
任树森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的表情:“真的?”随着癌细胞的扩散,这疼痛也越发剧烈,他实在已经被这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此时听到陈致远的话,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渴望,他实在太想好好睡一觉了。
陈致远点了点头道:“伯父您放心,我不骗你,来把剩下这些都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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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远洗好手出来,看初夏已经坐在沙发上,便问道:“伯父怎么样?”
初夏仰起头看着陈致远,眸子里的神情很是复杂,这神情中包含这感激,包含这深深的情愫,包含这期待,更包含这无奈。
初夏此时有一种冲动,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部说给陈致远,让他去帮自己承担一切,而自己只想蜷缩在他的怀里,忘掉所有,就那么深深的靠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可是她不能,她不想拖累陈致远,他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更美好的未来。
初夏突然道:“谢谢你,这房租我会付给你的,还有那些药钱,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我要给我男朋友打电话了!”初夏编出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此时她的心在滴血,在剧痛,前所未有的疼痛,从今天陈致远为她做的一切,她看的出来,陈致远还是爱这她的,但自己给不了他什么了,此时的她突然很怕见到陈致远,怕说出一切,她怕,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陈致远远离自己,过他的生活,一种没有自己的生活!
陈致远此时如遭雷击,这结果他早已经想到了,更是脑海中做了无数面对这场景的准备,轻松一笑,或者洒脱的挥挥手坦然面对这一切,但是当他真的面对这一切时,这些准备却已经变的如此苍白无力,而自己那颗心此时已经支离破碎。
陈致远苦笑一声道:“那我就先走了,厨房里给你做好了麻辣香锅,你多吃点吧,有事打我的电话!”说完陈致远低着头转身走了。
初夏看着陈致远消失在门口的落寞背影,突然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痛,所有的无奈,被初夏深深的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