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听着这话,惊得都觉得自己在傻眼, 一时不知道该震惊这位姑娘,要带着他们去杀县令。
还是她那句,西宁国的官,都归她家管,亦或是,想成为她夫家的将门,会出兵帮着他们杀县令。
可杀县令啊,他们如何能做?
民杀官,乃乱世才存在的,他们要是杀了县令,成为乱世罪民,蜀南哪里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诸位,南丘郡现在可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元姮羲看出他们的担忧害怕,放缓声音,话语都是轻柔的,入耳却是极具力量。
“你们都敢和野狼拼搏,还怕不把你们当子民的县令?你们身处西宁国的疆土,就是西宁国的子民。”
“这些着了官袍之人,庇护你们,乃他们的职责。都守护不得自己一方的百姓,要这些官做什么?”
“堂堂县令,不想着如何造福百姓,却将百姓往死路上逼,不把你们的性命当人命,这样的县令,没有留着的必要。”
“区区一个县令罢了,他的性命,比不得你们,若杀他,哪怕只能挽救一个村民,都是值得的。”
“贵人.......”
妇人的眼眶温热,看向穿着富贵的年轻姑娘,却还是摇头,苦涩道。
“贵人,您实在不必为我们这些庶民,去得罪那些勋贵大族,以您的身份,也无须做这个。
民与官斗的结果......这样的日子,我们咬咬牙,也能撑过去,贵人,您.......”
“当真可以撑住吗?”
元姮羲没听着妇人说完,柔声问:“哪有人可以带着惊恐的杀意,咬牙,受着逼迫过日子?”
“你们身处的是村庄,不是野兽遍布的丛林,需要整日提心吊胆,即便是孩童,都没有孩子该有的童真玩乐。”
“这样的日子,要如此坚持?现在已经不是乱世,朝堂封官,是要努力让每一座村庄,都可以有欢声笑语。”
元姮羲说着,看向院子里的猎物,温声说着:“你们该过的日子,不是拼尽性命打的猎物,都交给县令,你们得不到分毫。”
“要豁出性命做的事情,得让日子过得好一些,而不是村庄日复一日,都是这般的穷苦。”
“一种活法不行,总要换另一种活法,已经这么艰难活着了,总要让生活有一点点希望。”
“村庄里的孩子,总要有一天,他们可以跟城中的孩子一样,尝尝糖葫芦的味道。”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尝到的,只有野兽的冷血。”
元姮羲的眉眼都柔和下来,见妇人掩面哭泣,轻声说:“让这些孩子跟着我去城中,我会让他们都有糖葫芦可以吃。”
说着,还俏皮笑了笑:“岷山县的山楂可是最甜了,咱们不能让县令一个人独吞了,这些糖葫芦,不给他吃。”
妇人听着,没忍住逗笑了,擦着眼泪,哭笑都不是:“县令只喜欢吃野味,哪会和孩子一样吃糖葫芦。”
“那就更要夺了他的县,让他占着岷山,不吃糖葫芦。”
元姮羲见他们有动容,加重了声音,柔声郑重道:“跟着我去岷山县城,搏一搏另一种活法。 ”
“杀了这个县令,我会还给你们一位,爱民如子的县令。岷山县的村民,都不会再受这样的逼迫。”
“我保证,终有一天,这里会充满孩童的笑声。”
“贵人.......”
妇人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怎么会不盼着孩子 ,可以同城中的孩子一样,玩乐欢笑。
村子里的孩子,有太多都被野兽撕咬死。
便是她的两个儿子......剩下的孩子,总不能再这般。
一旁的壮年村民,眼中都有热泪打转,身体微颤,却愁苦:“可,可我们如何杀得了县令?”
说着,看向眼前还是姑娘家的元姮羲:“我们村子现在,加上孩童老人,也不过才百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