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者,他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无能为力救回的病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劝亲人节哀。
这是医者仁心无法改变的生死。
这是医者注定无法改变人的生死,也是医者最悲哀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慕容渊忽得眸光黯淡,他回头望向屏风后,时慕青躺着的地方,眼神惆怅低语,无声无息地凝视着那抹锦被之下的身影。
他的眼神充满着无限的柔情与不舍,却不知如何开口同她诉说。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解法了吗?”慕容渊喃喃地问道,真的没有别的解法,可以延长她的寿命,即便是多一两年,也好。
那日慕容渊无意间整理她在听雨阁的一屋一室后,发现她的书案中有一本天和大陆的游记中,记录了很多她的手札。时慕青写道,如此美景,怎可不亲眼一睹?
时慕青应当还有好多想去看的风景没有去看。她也应当有好多好多的事未曾去做。慕容渊凝视着她的方向,忽然觉得嘴中哽咽,他似乎连怎么向她开口都不知道。他该如何告诉她?他又一次即将失去她。而这一次,却是永生诀别。
一在天之涯, 一在地之角, 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 死而魂相接。
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世事吗?
慕容渊忽得觉得心中甚是冰凉,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的严寒冰封了他的心。
“其实,”无双先生叹了口气,“其实,书中还写了一个不是解法的解法。”
无双先生想起,那有关生死蛊的最后一段,记录了一个不是解法的解法。
“什么解法?”慕容渊轻声问道,那黯淡无光的眼眸中,却忽然因为无双先生刚刚的话,瞬间有了一丝希翼,如冬日初阳、厚雪炭火,微弱不可闻的光亮。
“若解此蛊,需得种蛊者与曾交合之人手腕各划开一道口子,以交合之人心间血为诱饵渡蛊虫自己手腕血脉之中,才能诱出此蛊虫出体。”
无双先生徐徐道来,“此蛊虫甚是狡黠,寻常血液自是无法引诱它。若无另一人献祭自身血脉去引蛊,即便被心间血味道吸引爬到血脉伤口,那蛊虫也不会爬出。”
“可否在爬出瞬间将其击杀?”慕容渊冷声问道,眸光冷冽如冰,充满戾气与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