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枝也没想到。
对于这个才刚见面的女人,她心中有很大的好感。
钱翠兰是A师师长的老婆,平时为人低调,很是和气,很少有这样说话的时候。
“我什么我?大家都是住一个院儿里的,每回段首长回来的时候,你都带着你嫂子做的那破酸菜过来,还正是在饭点儿的时候,用那点子酸菜换人家的鸡鸭鱼肉吃,你那点儿小心思,咱又不瞎。”
钱翠兰翻了个白眼,直接把话都给挑明了说。
她就是看不惯常营长的婆娘和妹妹。
打秋风比谁都厉害。
经常带着自己做的酸菜各家各院儿的跑。
有时候还要带上她两个儿子,每次都是在饭点儿上。
人家送酸菜来了,你桌上要是有肉的话,俩孩子眼巴巴地瞅着,又不好意思不给。
只好招呼着一起坐下来吃点儿。
吃点儿也就算了,他们那哪儿是吃点儿啊,分明就是秋风扫落叶,净蹭饭来了。
杨秀芝那俩孩子,更是瞅着肉菜吃,素菜是一点儿不碰的。
关键是她那破酸菜也不好吃啊。
又酸又咸的,还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谁稀罕啊。
搞得现在这干部院儿里的军属们,是看见杨秀芝带着俩孩子,就赶紧关上门。
要么提前做饭,要么延后做饭,总好过让杨秀芝每回都带着孩子过来。
又不好意思拒绝,省得人家说自个儿舍不得那点儿肉。
“你胡说什么!”被人戳穿了心思说,常小娥顿时脸上火辣辣的。
大声说:“别以为你是师长老婆,有权有势我就怕你了!”
“咋?师长老婆咋了?咱这里是干部院儿,住的都是干部家属,常小娥,你是因为你哥才住进来的,先前给你安排文工团的工作你不去,嫌累,你是个中专毕业的又咋了,干啥啥不会,蹭饭倒是和你嫂子一样厉害!”
钱翠兰毫不客气地说着,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她留。
周围的几个妇女见了,都在偷笑,也没有否认。
看来这事儿基本上是真的了。
沈枝枝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碰见这种奇葩。
怪不得他们喜欢做酸菜,原来是拿酸菜换别人家的肉菜去了。
肉多少钱一斤,酸菜才多少钱一斤?
“笑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常小娥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又瞪着沈枝枝,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咱们这里就算有夜校,你去上了也考不上,就你这样的,还能学出个啥好东西来。”
常小娥说完这句,就赶紧跑了。
她怕自己再留下去,就真没脸没皮了。
“小同志,你别听那常小娥瞎说。”
一旁有婶子安慰沈枝枝说:“现在夜校多的是年轻人去上,内容可多了,有外语啊,会计啊,舞蹈艺术都有的!”
“你这么漂亮,可以去学学舞蹈艺术的,说不定将来还能进咱们文工团呢。”
说话的是一个参谋长的媳妇儿,她就在文工团工作。
他们文工团最稀罕的就是这种水灵灵的姑娘了,要是再有点儿艺术上的天赋,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