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阶，真正踏入神途之前的最后一个阶段。

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陈卜自己的世界，九阶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世界顶峰，更何况在陈卜自己的世界似乎最高的顶峰只有八阶。

邀请清桂前来固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穿过透明的圆形传送门，陈卜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回到了自己小别人的地下室中，只是和他所料想的不同，地下室里，好像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准确来说，等着他的是一只蹲坐着的黑猫。

那只黑猫就蹲坐在他的工作台上，静静的看着他。陈卜居然在一只猫的脸上看见了愤怒，那种近乎于真实的愤怒。

“那个，早上好？”

很少有的，陈卜感到了一丝紧张。

面前的黑猫似乎和往常的不一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还是自己刚刚获得灵能的时候，不光出去打架而且还捏碎了通讯用蓝牙耳机的那一次。

清桂这个时候也从传送门里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现场的气氛。很识趣的先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等待事情的过去。

“驭灵卫陈卜，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把这张纸条交给总部，让总部来决定如何处置你。”

“全姐姐，应该没那么严重吧？那个……”

陈卜其实不太怎么会观察气氛。

可他的身上拥有着灵能，他感受到了对面黑猫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那种愤怒就像是即将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就快要压制不住了。

陈卜有些不敢接着说下去了，同时他也对此感到很疑惑。全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又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么生气的？

“为了变强，你难道可以舍弃一切吗？”

全的语气依然有些冷，带着责问与责怪，陈卜也不敢太过刺激这个人工智障，只能尽量顺着她的话说。

“我…，确实很需要力量，来保护我所爱的人。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也是我身上的神明为我下达的指示。我必须要不断的变强，否则我只会死在一次又一次的死境当中。”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那些在乎你的人吗？！！！”

陈卜被全突然提高的音量给吓了一跳，可也正因为这样，他好像忽然了解到了一些全的想法。

“抱歉，我会尽力活下去的，为了那些在乎的人。”

陈卜终究选择了道歉，全似乎很在乎他，那个所谓认她当大姐头的事，全好像比任何人都重视。

“……，你知道错就行。下次如果还遇到这样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叫上我，而不是独自去面对，最起码，我想见证到最后一刻。”

“好…，好的，我一定！”

陈卜难得的再次感受到了心虚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骗陈姐姐说自己在外面赚到了大钱，不需要回到孤儿院生活的时候。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陈卜，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

“总部对你的观察从来没有停止，与其说是观察，总部对你的态度更多是警戒，可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所以，我也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陈卜一时间只感到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段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他有些消化不过来。

“陈卜，你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只是一个模仿着人类躯壳的电子数据罢了？”

陈卜忽然感受到了一丝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很淡，平淡的就好像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间发生的尴尬一样。可是这种情绪似乎又十分的浓烈，每当触动的时候，这种情绪都会不受控制的奔涌起来。

陈卜有些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可是，这并不妨碍他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当然是人类，活生生的人类。你拥有着灵魂，情感，还有记忆，难道这些东西还不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又或者，是什么让你觉得你不是人类？”

“……，你看我，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只是一只黑猫，不是吗？我和人类真正的差别其实挺大的。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不是人类吗？”

“……，全，能不能告诉我你内心当中的真实想法？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聪明才对，人类到底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你会在意这些呢？而且你身上的这副躯体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打造出一副真正人类的躯体，和真正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那种。”

黑猫低下了脑袋，似乎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陈卜对于今天的事态发展已经有些看不懂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他从来都没有把全当成一个真正的机器来看待，从认识的那一刻起，陈卜就见识到了全身上真正的情感。那种激烈的情感绝对不是一台机器，也绝对不是虚假的。

“陈卜，我的一切情感或许都只不过是数据模拟出来之后的结果。哪怕如此，你也觉得我是一个人类吗？如此虚假的存在就算拥有了人类的躯壳，那又怎么样？那不还是虚假的吗？那幅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这个问题，陈卜只感觉产生了一股头脑风暴。这个问题好像涉及到了一点哲学上的层次，他最近没有看这些书，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他内心当中的想法却没有任何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