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说说你父亲的病。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肝癌的早期。但是我并没有说假话,的确是好转了,而且也符合手术的条件。手术是我来做,这个你可以放心。齐薇也能肯定我的能力。”
“那就真是麻烦了。”我像是抱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满怀着敬意和希望。
“没事。这是我们的职业属性。但是不能乐观的是你父亲最好还是不要有很大的情绪起伏。让他安心养病,手术过后,好好康复就行!”
“明白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太着急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姓郑,我叫郑好。我还有事,你母亲那里有我的电话。有事情可以联系。”
“谢谢你,郑大夫,您去忙吧!”
郑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走廊上,看着不同病房里面不同人群。这个医院重新装修过,但是仍然承载着每一个病痛的呻吟。医院就像是一个集装箱,装载着病人的苦痛和绝望,同时在缝隙之间给人们稀缺的一束光。
在病房中,我和父亲独处。他看了看报纸,有看看书,然后看看窗外,最后看看我。
“嘉阳!你好像也有了白头发!”
“爸!您看错了吧!”
他眯缝起眼睛,然后又看了看。“哦,看错了。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白头发。”
“爸爸,我对不起你,原谅我之前的叛逆和无礼。”我握着父亲的手。
“没什么。都会有这样的一段时间的!我当年还和你爷爷闹矛盾,吵架呢!所以我也不奇怪我的儿子会这样对我。”他笑了,然后看着我。“你也有自己事业了,爸爸不应该那样干预你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按照我的安排走。那样是你无能的表现,现在闯出来了,我的儿子不是什么没能力的废物!”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多照顾你!”
“其实爸爸也有亏欠。你成长的时候,我经常缺席。你高中关键的三年,爸爸都在浙江。要不我都不知道你还交往了小张那样好的女孩子。现在也是有了结婚的想法,抓紧吧。不知道爸爸还有多少时间!”
“爸!你一定能看见我结婚的时候,您还要抱孙子呢!您要教他识字,教他书法,教他做人……”
他笑了,然后对我说“对,我要教那个小子,钓鱼,作诗……”他念叨着。
母亲送饭过来,然后我离开医院,回家取些东西。
窗外静静的,阴晦的天渐渐变黑。我回到家中,深有感触。坐在父亲的椅子上,抚摸着已经有了很深的痕迹的桌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反复念叨着,希望我现在可以尽力弥补我之前犯下的错误。
我回到了医院。在楼下,我碰见了张婉儿。
“嘉阳,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哦,我忘记了,一会再说吧!”
“我把东西送上去,阿姨说她在那里能应付的!”
“这不行。我还是得上去!”我想走开。
“好!那我陪你上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出去吃个饭!”
我没有答应,只是上了楼。
把东西放在桌上,张婉儿拉着我的手臂。我妈也是看到了我一天没有吃饭。
“儿子,你先去吃个饭吧!”
我看了看他们,这个时候,觉得瘫软无力,我觉得应该是吃点东西了。就跟着张婉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