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一起吃饭,刚才张婉儿疲惫的情绪已经显露了出来,可是在饭桌上的她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还是隐藏了起来。并且极力解释着,我们两个人并没有吵架和闹矛盾。
不过,今天晚上,我没有平时话多,只是安静的夹菜吃菜。王逸安看到了我的沉默,于是他主动问起“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影响到了你们,今天晚上你们两个这么闷闷不乐。”
我放下了筷子,故作轻松地回答“没什么困难,我们可能是太饿了。叔叔阿姨,你们不必太担心。”
“你们小孩子报喜不报忧,快结婚了,压力肯定是不小。丫头那边忙,你也不闲着,还要准备结婚的事情。有点情绪很正常,事情慢慢来,不要着急。”
张婉儿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地说“公司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婚纱的事情还没有办成。”从校园出来之后,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张婉儿是这样的苦闷与难受,一向坚强独立的她这一次也会被时间琐碎的烦恼打扰和影响着。
“米新远还是拒绝了。”白淑洁摇摇头。
“妈妈,你是不是明知道他会拒绝,还让我们去?”
“这不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其实他已经不做婚纱好多年了,因为他妻子的事情。”
我和张婉儿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因为上一次拜访这个老人,确实我们没有看见他的爱人,甚至,他都没有提起过。我们出于礼貌也没有去主动问,最初的猜测不过是不在人世了。
“妈妈?你说说。”张婉儿想要寻求这个结果。
白淑洁回忆了起来,然后和我们讲述了米新远的故事。
米新远出生自一个不错的家庭之中,能送他去留洋学制衣,后来回国之后,并没有他发挥的空间,只能给人家改改袖子,做做衣服。一个留过洋的裁缝,结果干的还是最基本的活计。在最困难的时候,租着一间房。那时候认识了他的妻子,他妻子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却悉心照料着米新远,说来还是她妻子追的他。
在困难的时期,她的妻子支撑着这个家,屋前屋后,种瓜种豆,才勉强把日子过下去。到后来开放了,这个留过洋的裁缝终于是有了自己发挥的空间了,他想着做婚纱。每天在深夜,一点一点的制作,裁量。
到后来,给自己的妻子做了一套婚纱,在那个时候,还是很轰动的。于是,米新远带着自己的婚纱,参加了一些比赛。名声有了,找他定做的人也多了。日子渐渐的好了起来,可还是他还是离不开最开始的作坊和妻子。
两个人相濡以沫了那么久,最终米新远的妻子也没有享受到后来的好生活就去世了。至此,米新远就再也不愿意做婚纱了,因为她做婚纱的时候,就想到自己故去的妻子。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我们确实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经历,生活琐碎杂糅在岁月里,恒久之下,便是对我们不小地冲击。
对于这样的爱情,我们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华丽的辞藻去形容,正是这样地平静和自然,才会让我们好好思考,最初的患难与共和最后的不尽人意。
我和张婉儿对视了一眼,似乎从双方的眼睛之中都能看得出来,我们对于感情的障碍和不自信,这一刻是否应该好好去思考。生活上的困难,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我们吃完了饭,告别了白淑洁和王逸安。两个人坐在车上,似乎还在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我知道这是我们不可避免发生的问题。
“要不要,我们出去散散步?”我打破了沉默。
“好啊,我听你的。”
于是我把车子开到了浑河边,在夜幕降临之中,这条河缓缓地流淌着,桥下的灯光,点缀着两岸的景色,还有墨蓝色的夜空。对面的盛京大剧院闪耀着灯光,被誉为“大宝石”的它,在此时此刻,成了我们的玩笑和谈资。
“我突然发现,我戒指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