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宁不等消息便转头先走了,她真不心善,可是那人的境遇跟她太像了,虽然他已经是个壮劳力,但她还是不由的心生怜悯。
她不甘的捶了捶自己的心脏,真是换了一具身体,心也跟着变了。
接连收了三日,在作坊做好的那日苏以宁停止了收红薯的消息,还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因为他家的的仓库真的已经堆不下了,为了清洗红薯方便,苏以宁还从山上引了一条小溪下来,再将小溪引入当初她自尽的那条河里。
好在作坊在村尾,离山上还算近,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挖好了,苏以宁在钱奶奶的帮助下又找了二十多个妇人,其中还有一些像她这么大的,主要是不偷奸耍滑的妇人真的难找。
村里的村妇没什么见识,一旦本性坏了就很难再更正过来,只有那些真的注重品行的家长才会好好教导子女。
这应该就是应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就像老宅的那几个人,自从苏老婆子离开到现在,就没见来个人问问,虽说苏以宁也是乐得自在,但冷血就是冷血,自家的亲娘被赶出了家门居然都不过问一下。
而苏以宁根本不知道的是,老宅的三人都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只有那个不经常出现的苏以巧忙前忙后的。
苏以巧还比苏以宁小上一岁半,此时拎着比她还重的水桶往缸里倒水,虽然只有半桶水,还因为力气不够晃荡了好些出来,但她还是默默无闻的干着活。
那日苏中农知道了爹娘和离的事情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而以为没个大半日他们不会回来的苏老头子居然在院子里翘着腿抽着旱烟。
苏中农以往就知道他老爹有这个毛病,但后来因为荒年已经好久没抽了,还以为是戒了,一打开门看到那噗嗤噗嗤吐着烟圈苏老爷子也是怒火攻心。
三两步就上前夺过了烟嘴摔在地上,可是把苏老爷子给心疼坏了,要知道这可是他刚从小贩那里买来的,为了这几两烟丝他可是掏了私房钱的。
“你做什么?赶紧给我捡起来!我苏权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几个孽障。”
苏中农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但将烟嘴丢在地上后火气也消了一半,刚想低身去捡就听到了苏老爷子嫌弃的声音。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老二比你精明,就连那个野种也比你能干,你成天就会在地里忙活来忙活去,一年下来你孝敬过我什么?偏偏以前我眼瞎,还把你当个宝贝,就连这烟丝还是那野种家的法子挣来的...”
苏老爷子还在巴拉巴拉的数落着苏中农,而他早就听不进去了,当初是谁年纪轻轻就在地里忙活着养弟弟们,就因为他早生几年,他就活该天天早出晚归的干农活,现在又嫌弃他不能干,不精明,而这个老头子只会成天的叨叨,他也是受够了。
“难怪娘会跟你和离,你活该...”
苏中农的话还没说完,苏老爷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上前就是一巴掌,他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鲜红的五个手指印。
“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没有老子那一哆嗦还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呢,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苏中农怨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苏老爷子,紧紧捏紧的拳头说明了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是苏老爷子还在说着那些无情话。
“你那什么眼神?你还想打老子?就怕你不敢!你别忘了我现在是由你赡养的,钱也都在我手里,你要是不好好的,你就滚出去吧!我看你没田没房没钱的要怎么活?你以为你也有那野种的福气啊,也不看看你生的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钱氏听到说到孩子,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公爹这说的什么话?当初良哥儿读书时是谁整天的炫耀的,现在就成玩意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