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宁无视了他的冷嘲,抬手给他斟茶。
“我还是那个我,这件事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说了我可以帮你,但我不想我的家人卷入这场事件,他们做了半辈子的农人,没有那个心计和手段去与天子抗衡,你要的不过是有个人站出来揭开这件事情罢了,你告诉怎么做,我来!”
穆弘璟看着她,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艰难,可是他不甘啊。
他爷爷为这个国家征战了一生,到死了都不知道那个背后捅刀的人是谁,只因为他知道了先太子的死因。
苏以宁看着他,打破了寂静。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爷爷既然知道了先太子的死因,他为何没有立刻揭发?”
穆弘璟怔住了,他的瞳孔骤缩,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是说...”
“是的,你爷爷可能也默认了这件事情。”
苏以宁见他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颤抖的手握住茶杯,连带着里面的茶水也荡起阵阵涟漪。
“也许穆老将军根本没有想过要揭发,只是他的势力太壮大了,对于一个用了非常手段上位的皇帝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你爷爷也许也知道,所以他在齐南国再次进犯时亲自请缨去了边关,只是天子终究留不下他。”
苏以宁所说的一字一句统统击中了穆弘璟颤抖的心,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爷爷...
“不!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怎么样?我爷爷还是因为他的心胸狭隘而死,即使我爷爷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一样会动手的!”
穆弘璟眉头紧皱,异瞳闪烁着坚定的幽光。
苏以宁无奈叹气,她知道这些观点都是她自己臆想的,穆弘璟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她也需要。
“我相信穆老将军他不希望看到内乱的发生,你好好的想一想,我也需要消化一下,我先回去了。”
苏以宁一口喝完茶水,叹了口气站起来,见他确实没有想说的了便走出了亭子。
...
泉州府衙内,处理完琐碎事务的宋知府拆开了京城宋家的书信,薄薄的信封内有两页信纸,这是这些年来他收到的最多的一次。
宋知府是宋家旁支,宋知府的爷爷和京城宋家的老爷子是兄弟,宋知府如今能坐上知府的位置也有京城宋家的帮忙,虽然平常基本没有联系,但因为冬小麦的事情,宋知府还是以书信的形式通知了一下京城宋家,毕竟宋家老大在户部任职尚书之位。
宋知府满怀期待的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大吃一惊。
两页信纸通篇没有提到冬小麦的事情,反而是问了他知不知晓齐安王一直躲在泉州,两三年来难道一直都没有丝毫的发现。
宋知府那是真的冤枉,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随即叫来了幕僚询问。
“齐安王在我们泉州吗?”
幕僚闭眼思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塘口县的管辖之内好像出现过关于齐安王的事情,但那次事情传的有些离谱,属下便没有上报。”
宋知府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将手中书信砸在他的脸上。
“离谱?再离谱也得报上来,多久以前的事了?”
幕僚被骂的脖子都缩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概有小半年了。”
“你...给我去问!”
赶走了幕僚,宋知府再次看向信纸,上面的内容让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齐安王竟然一直躲在泉州,这是为什么?
信纸上说了齐安王大闹将军府的事情,好似是因为当年穆老将军的死,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说是离开了京城来了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