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之刚得救，心情正是轻快。

他并没多想姜小花脸色变化的原因，笑着重复一遍：

“我说，本来以为今晚要在这过夜，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找我。”

“没想到？”姜小花看着李元之，眼神危险。

她冷声问，“你一个大活人迟迟不归，我要是不来找，要么是冷血无情之人，要么就是个不知事的傻子。”

“只是不知在李先生心目中，我是以上哪一种人？”

李元之怔住，脸上笑容消失。

他第一次避开了姜小花的目光，说，“你既不冷血，也不是傻子。”

姜小花却没有就此揭过，紧盯着李元之说，“我一路寻你，早就在这附近转了很多圈。”

“可我始终没听见你的求救声，如果不是我找你，被你听见了，你根本不会出声喊我的名字求救，对不对？”

李元之苦笑，还在试图掩饰，“我以为自己可以爬上来的。”

姜小花直接拆穿了他，“因为你并不认为我会来找你，确切的说，你根本没有寄希望于任何人。”

李元之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平静地笑了，“姜小花，就算是骨肉至亲，也是人各有命，就算你今天不来救我，我也怪不到你头上，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事。”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

李元之胸口被姜小花膝盖击中，向后仰倒在地上。

他疼的眼前发黑，许久才喘匀了一口气。

“姜小花你干什么！”

姜小花跪坐在李元之身上，以此压制住他，“你说的什么屁话？”

“从你加入我姜小花的家开始，你跟我，跟那四个孩子一起经过了多少事！我能不管你吗？孩子们能不在乎你的死活吗？”

“他们还让我出来找你，就连周大娘黑娃叔他们也在担心你！”

李元之脸上那层平静的外壳消失了。

他的眼神先是震惊、复杂，继而怔怔地望着姜小花。

姜小花还在继续说，“李元之，我不管你过去经历的什么，又习惯了什么。”

“你留在我这儿，就要按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李元之躺在那，瞳孔里盛满了姜小花的倒影。

姜小花凶巴巴道，“疼的时候要喊疼，有所不满的时候要说出来，需要帮忙的时候，要懂得依靠身边的人。”

李元之眼中漾出淡淡的笑意，“哎，你要求会不会太多了。”

姜小花起身放开了他，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像你这种已经加入了团伙，还想做独行侠的家伙，才很讨厌好吧。”

李元之站起来，叹了口气。

“我捡的柴火太少了，恐怕不够烧一整晚。”

姜小花危险地挑眉，“李元之，你在转移话题吗？”

李元之为了不被揍第二次，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我只是突然看见这堆柴火，想到咱们的生计问题了。”

姜小花懒得再跟他较真，转身就走，“拿上柴火回去吧，今晚吃免费的粥，不用自己煮饭，这些柴凑合够用了。”

李元之抱起柴捆，大步跟上去，“免费的粥？”

“我以为你这么要强的人，必定怕丢脸，不愿意排队去吃粥棚的施舍。”

姜小花面无表情，“呵呵，那你看错了。”

“人家施粥是做慈善，我只是排队领取而已，有什么可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