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狐疑地打量姜小花，“你要买粮食？”

李元之随后过来，先拱手行了一礼。

他彬彬有礼地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一家途径此地，粮食用尽。”

“可听说前方城镇还有两三日的路程。”

“看到您这有不少粮食，就想询问您可否割爱，卖出一些？”

老者见李元之一身书生气，再看后面车子上的四个小孩儿。

他的戒备顿时消退了大半，捻着胡须说，“我听你们口音不似本地人。”

“莫不是从南边逃荒来的？”

姜小花答，“正是。”

老者颔首，感慨道，“最近村里时不时见外地人路过。”

“一问，都是南边遭了灾逃出来的。”

“不过我们村土地有限，不收留外人，他们停留片刻，就都走了。”

姜小花诚恳道，“我们也只是经过，并无意叨扰。”

“若您能卖些粮食给我们，以解燃眉之急，我们一家感激不尽。”

李元之再次拱手，态度更加谦恭，“若是今年新打的粮食不宜出售。”

“往年的存粮也是可以的。”

老者犹豫了片刻，说，“你们跟我进来吧。”

刘勇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见老者同意卖粮食了，马上说，“娘，李先生，你们去吧，我们留在这看着车。”

姜小花看了眼院子大门，老者家就在这，孩子们留在外面片刻，就算有点什么事，她也赶得及出来。

两人跟着老者进了院子，走向东边的小屋子。

老者掀开帘子，里面竟然不是谷仓，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灶房。

老者看出姜小花的疑虑，说，“给你们带壳的粮食，你们也没法吃啊。”

“我这儿还有些麦面粉和粟米，不过都是去年打的，不介意吧？”

姜小花、李元之急忙说，“不介意，不介意。”

老者掀开两口大缸的盖子，里面果然是白色的面粉和金灿灿的粟米。

老者拿起一个大葫芦瓢，问，“口袋呢？”

李元之掏出个布口袋，张开口做好准备。

老者舀了五瓢面粉，又舀了五瓢粟米，就盖上了大缸。

“我自家也要吃饭，只能给你们这些了。”

五瓢面粉也就装了小半袋子。

可就算如此，姜小花还是很高兴，“多谢老丈。”

老者又拿了一杆秤来，边说，“一斤麦面一文钱，一斤粟米也是一文钱。你们要是没意见，我就称了？”

价钱很公道，比一些城镇粮店卖价还要略低一点。

姜小花点头答应，“您称重吧。”

最后的重量，麦面正好六斤，粟米五斤八两。

姜小花身上还有零散的铜板，正好付了粮食钱。

临走前，她再三朝老者道谢。

老者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摆摆手，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不用谢我，不就是卖了点东西给你们吗，赶紧走吧。”

一家人上了骡子车，继续赶路。

刘光打开了话匣子，“那个老爷爷看起来凶巴巴的，我还以为他不会卖给咱们粮食呢！”

刘勇说，“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

“老爷爷虽然看着凶，但他一定是个有善心的人。”

话音刚落，前方路上忽然窜出一群人。

李元之猛地一扯缰绳，大青原地踏步几次，终于刹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