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带着他灵柩回到老家，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回来了。”

姜小花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没想到……”

“这铺子还有一段知己的故事。”

“抱歉，是我冒犯了，不该引的陈先生提起伤心事。”

陈升倒是洒脱，他笑着说，“都过去了，姜娘子不必介怀。”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铺子我已经决定要卖了。”

“姜娘子今日登门，是想从我手中直接买走？”

姜小花承认，“是，如果能越过牙行直接成交，还能省一笔牙行的抽成银子。”

陈升有些惊讶，继而目露欣赏，“姜娘子是个坦率的人。”

姜小花说，“所以我很好奇。”

“我看陈先生不像是那等优柔寡断之人。”

“既然要卖掉那间铺子，为何又迟迟难以决定？”

“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我愿意帮忙解决。”

陈升犹豫了一下，说，“其实牙行那边提的价钱，我并没什么意见。”

“只是这间铺子对我来说意义特殊。”

“我还是想给它寻一个最合适的主人。”

姜小花内心松了口气，如果只是挑选主人的话，这就有的商量了。

她重新自我介绍，“我是南边逃荒来的。”

“家里有四个孩子，一个帮工，家庭关系算是比较简单。”

“我打算开一家养肤馆，就是专营擦在肌肤上，能够滋润养护肌肤的东西。”

姜小花拿出一小瓶面脂。

多亏她今日准备了样品，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刘勇无需姜小花开口，主动接过面脂，上前双手递给陈升。

“此物是我娘亲手调配，独家配方，男女皆宜。”

“陈先生可以自行试用。”

陈升接过来，望着刘勇含笑点头，“这孩子很不错。”

姜小花笑道，“我也是有意带他出来历练。”

“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陈先生能多多指教。”

陈升打开面脂瓶子，先远离鼻子闻了闻。

并不似他想象的那样香气刺鼻。

他重新合上盖子，说，“色白如脂，香气清甜幽微，若有似无。”

“由此已可见姜娘子的品味极好。”

姜小花说，“好不好，还得真正用过才知道。”

“希望陈先生能给我一个机会。”

陈升现在对姜小花的印象已经好了许多。

他将面脂放在桌上，说，“我愿意给姜娘子机会。”

“三天，三天我会使用你的面脂，同时会考虑你的提议。”

姜小花起身行了一礼，算作感谢，“那我就三天后等你的消息。”

事情已经谈完了，姜小花也不再叨扰，带着刘勇向陈升告辞。

陈升竟然亲自相送。

几人跨过小桥走到前院。

临别前，姜小花郑重道，“据我所知，牙行还有几个掮客，他们各自在想办法走陈先生面前的路子。”

“还请陈先生答应我，若你与别人另外有了约定，请及时告知我。”

陈升抬起眼帘，似乎有些不高兴。

“一个铺子同时许诺多人，姜娘子当我是什么人？”

姜小花立马转笑，“我自然相信陈先生的品性，无非是白白叮嘱。”

陈升望着姜小花的笑颜，七分诚恳，三分狡黠。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有这样生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