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陶薛贵冷冷转身而去,老夫人再次呜咽了起来。搀扶着她的梁婆子,一脸愁容的看着陶寿。
傍晚时
南郊百里之外的孤山大悲寺中。
“主子,”
深山中的一处隐秘的小庭院之中,十九提着一条鲜鱼,推开木质院门走来。他看着正坐在屋中煮茶的陶叶,喊了一声,方才丢下手中的鱼走向屋子。
“十九,这天气,你竟还能抓到鱼?”
说话中,陶叶抬手为十九添了一盏热腾腾的茶水。
“主子,萧三传来消息说,陶薛贵与李锦秀和离了。”
十九双手捧着茶盏,暖了暖手:“李锦秀带着陶蕊和寒儿去了百云街的一处大宅院。这和离的意思,是陶墨云要求的。”
“陶墨云让他母亲带着弟弟和妹妹离开,他却留下了。”
“和离了?”
陶叶一脸惊讶的看着十九:“国公府一倒,李锦秀这就全身而退,她竟不怕人说长道短?此事……只恐不简单啊。”
“属下也是这么觉得。”
十九缓缓坐了下来,轻抿了一口茶:“通常激流勇退之人,必会为自己安排好后路。我已吩咐萧三的人,让他通知长云公子,让长云公子派人暗中盯着李锦秀和陶墨云。”
“主子,亏得咱们从报恩寺的后山之中悄悄离开来此。”
“据萧三说,这会报恩寺中可热闹了,不止有陶薛贵和陶墨云的人,还有沈逸的人。”
“说来主子倒是机灵的很,只让萧三暗中为咱们传递消息。”
“即便沈逸再怎么熟悉长云,可眼下长云只知道咱们安全离开,却也不知咱们身在何处。”
“只是属下有些想不明白,咱们为何要来此地?去庄子,回西长街的宅院,不都是好去处吗?”
“我可没打算一走了之。来此……自然是为了来日回府之时,不被人说三道四。”
陶叶微微一笑道:“这女子的清誉可是大与天的,我从报恩寺离开,又想来大悲寺为娘亲祈福,难道不是一个好借口。”
“有整个大悲寺的人为我证明,便不会有人敢拿此说三道四。”
“呃,竟然是这样。”
十九恍然大悟的闪了闪眼眸:“今儿变天了,只恐入夜又是一场大风雪呢。主子来此遇见风雪,耽搁了回程,倒是合情合理的说辞。”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且等萧三的消息吧。”
“今儿我不回府,只恐很多人皆睡不踏实啊。”
陶叶看着十九,咧嘴笑了笑:“十九,你说陶墨云会利用我做什么呢?从他欲要带我去西凉之时,他就与父亲离了心。”
“如今,他又让李锦秀和离出府,只恐他所图之事一定不小。”
“主子,李锦秀和离出府,竟然没有回左相府,而是去了百云街的一处大宅院,看她这架势,似乎是要另立门户。”
说话中,十九将双脚往火炉子前放了放,紧蹙着双眉:“一个女人动了另立门户之心,这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倒是不奇怪。”
“可放在李锦秀的身上,我却觉得可疑的很。”
“李锦秀可是相府贵女,她这么做,似乎是隐约知晓……来日相府也会发生什么似得。”
“主子,你说李锦秀会不会得到什么重要消息?已然知晓了相府也不是个踏实的栖身之地?”
“……”
陶叶的脸色立时凝重了起来,她缓缓起身走向房门,抬眸远眺着山中景色良久。
“李锦秀虽精明无比,但如此重要的消息,她还没有本事知晓。”
说话中,陶叶返回屋中又坐了下来,她用一双精亮的眼眸打量着十九:“若她知晓相府来日也会落难,那这消息一定是陶墨云告诉她的。”
“可相府来日也会落难,这事只有陛下和太师知晓。”
“再有便是……陛下的皇子们。皇子们的眼光可是犀利的很,尽管陛下不曾直接说明此事,但从太师日日针对左相这件事上,皇子们也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