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到窗台的时候。一股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灰色的窗帘飘动动着,似乎有人故意撕扯了几下。窗外梧桐树的几片叶子不情愿的随风飘荡,落入尘土。在地上碰撞,旋转,又飘了起来。按说在这个季节一般是不会落叶的。
道路两旁的北京市市花月季开的正艳丽。翠绿的枝叶衬托着五彩缤纷的花朵,硕大的花朵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梁静涵就在这样的早晨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安详的样子如同睡着了一样。昨天的回光返照和半夜的一阵痛都留在郎溪桥的记忆里。人原来在离开之前真的会有预感的。
叶珊珊痛哭流涕,被丈夫抱着。公公婆婆抱着她的孩子也默默悲伤。孩子哭闹着要找姥姥。
七天以后。五环外的一座绿树成荫的墓地里摆满了花圈和供品。墓碑上一张靓丽的微笑的照片让人不忍直视。梁静涵的生命停止了。
郎溪桥陪着叶珊珊夫妻和孩子一起来烧头七纸。本来陵园规定不让烧纸了。可是传统的祭祀流程还是要弄的。简单的点着四根香,烧了几张冥币和黄纸。
郎溪桥看着四周的绚丽的景色。他感觉这里再绿树成荫,花朵绚丽也是阴冷寂寞的。他知道以后再没有可去的地方了。梁静涵临走前把南方别墅的钥匙给了他一把。让他有空了去看看。叶珊珊一时半会没有时间回南方去。
郎溪桥和珊珊一家回到梁静涵家里。他把钥匙拿出来说:“这是你妈妈给我的钥匙,给你吧!深圳大浪区的房子钥匙。”
叶珊珊一次都没有去过那个房子里。她摇摇头说:“你替我拿着吧!妈妈让你照看呢!”
郎溪桥说:“好吧!我有时间去了把房子挂在链家网上看能不能租出去。闲着反而不好。院里草可能都多高了。以前你妈妈说有个德国人租了几年。现在没人住了。如果有可能你就把房子卖了吧。”
珊珊叹口气说:“以后再说吧。等疫情过去了去看看。也许等孩子大了去住呢!”说起孩子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郎溪桥抱了一会孩子。他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珊珊又让孩子喊姥爷。孩子还不会说话,在怀里跳跃,高兴的“啊啊啊”的喊。
晚上郎溪桥回到家里。第一次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着。他好像这么多年从来一个人不喝酒。酒晕染了大脑,冲击了心脏。他没有吃饭就躺下了。
十点钟他醒了,拿出来手机看妍妍的照片。翻看了几张,其中有二十多岁的照片。瘦弱,清纯的如月季花开。可是他又觉得那时候的她带着玫瑰的刺。自己手上,心上的伤还疼。
可巧的是此时妍妍打来视频。一阵熟悉的“你爱我呀我爱你的…”歌声传来。吓了郎溪桥一跳。他接了电话。
“哥!你干啥呢?”妍妍在手机里光彩照人。头发顺畅的铺在枕头上,洁白细嫩的小脸透着红润。嘴角笑着,牙齿洁白。
郎溪桥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他微笑的说:“躺着呢!想你呢。”
妍妍“咯咯”笑了起来说:“我也想你了。我听说了,梁静涵去世了。你没难过吧!”
郎溪桥违心的说:“有啥难过的。人总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