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又在自言自语了。”
德福担忧地看着他坐在一堆书籍里，失神地捧着自己的小鱼缸。
这孩子乖巧懂事，面对大事，沉稳可靠。
太上皇也说，不管事情如何离奇，陛下总是能十分好运地选中正确的对策。
可毛病也是有的。
他总是突然对着一个地方自言自语，怪渗人的。
相比之下，钓鱼真是个健康的爱好。
“快看，那个人给我带了新生物！”
这……
难道是病情加重，产生幻觉？
刚刚分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会凭空变出新鱼在鱼缸里？德福失笑地摇摇头，却还是贴心地上前，想温柔提醒陛下，该吃午膳了。
“这是什么！”
德福震惊地看着鱼缸里，用奇怪方式游动的东西。
是鱼吗？
是有实体的东西？
“别碰，有毒的。”
啊？
怎么突然有毒了？说起来水是变得有点发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福一遍又一遍回想刚刚眼前的一切，背脊发凉，双腿打颤，感觉脖颈一阵发毛。
“…那个人还在这儿吗？”
“他走了。”
沈鹤云仍然忍不住欣赏美丽的水母，它们长得可爱，游动起来更可爱，圆滚滚，胖嘟嘟的伞状体，小触须。
跟蘑菇的伞盖一样。
“我…我去给您拿午膳！”好在还有借口可用，德福慌张地逃出藏书阁。
感受到中午的阳光打在自己身上，才慢慢冷静下来。
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请来窝在房梁上保护的暗卫，轻声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说一切都是他出现了幻觉。
或者看花眼了。
什么都好！
“很遗憾，那些鱼确实是突然出现，好像还有一双无形的手，把鱼缸拿起来了。”
真的有鬼！
德福哀嚎一声，说什么都不敢再回去。
陛下有真龙护体，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只有小命一条啊！
“太上皇知道吗？”
“当然知道。”
只有自己以为是奇怪的毛病吗！
“你们不害怕？”
“陛下说那个人只针对他一个。”事实上，确实如此。
那个人只跟陛下对话，只给陛下带礼物，对其他人漠不关心，甚至大吼大叫，请来神棍沟通都没有用。
说是鬼，其实更像守护神。
“主人说，人力无法改变的事，无需多想。”
德福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拍拍衣摆上的灰尘。望着翰林院里来来往往，假装自己在忙的臣子们，心中突然安定许多。
“好吧，我去拿午膳。希望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越少越好。”
迎着一堆表里不一的恭维声离开翰林院，对啊，鬼有什么可怕的，看看这群人，他们才是该需要担心的对象。
暗藏杀机，勾心斗角。
怪不得太上皇一口拒绝了求长生的术士。
活在这种环境下，太折磨了。
紫都角鲨的地盘，顾名思义，确实有个紫都。
一块块巨大的紫色岩石，长满了紫绿水草，凌乱地堆放起来，杂乱无序。
这能称之为都市？
只是一堆乱石山坡罢了。
“虽然我们能操控海水，但建造之类的事，大家都觉得无用。”原来是实力至上的妖兽心态。
除了实力和生存，其他都无关紧要吗？
“紫都，我们是来谈谈的。”
从石窟里探头的角鲨们，在不远处缓缓游动，它们生活在浅海，占据岛屿的大部分沿岸，也以此为据点。
可以想象，迁移之后它们肯定会对沿岸的地盘，大打出手。
不值得信任...
“看看它们的体型，其实并不强悍。强的只是紫都而已，它被老天眷顾。”黄鳍不屑地瞥向那些挡在它们跟前的角鲨，体型不够大，深海有劣势，在鲨鱼里算是弱小的种族。
也仅仅是因为一条鲨鱼，翻天覆地。
它缓缓从石窟中现身。
带着尖利的海狮头骨，两根尖牙洁白如玉，坚不可摧。上面仿佛玉雕一般，刻着三个道文。
文字在海水里缓缓激荡，隐蔽起紫都角鲨的气息。
除了肉眼和水流，无法察觉分毫。
作为一方霸主，它的体型比紫瞳毒鲨它们小得多，只有五米左右，身形细长，通体灰蓝色。
毒海的影响依旧呈现在鳃裂上。
微微发紫。
紫都角鲨没有变异，它的运气很好，第一阶觉醒的神通是速度，第五阶血脉返祖，攻击力大大增强。
鲨鱼部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角鲨的返祖几率，本来就比我们高...”原始血脉更加靠近，就像它们只需要一步。
而其他鲨鱼，需要一百步。
黄鳍魔鲨非常不满这种老天眷顾的戏码，真要说起来，它宁愿接受紫瞳毒鲨这种突然变异的鲨鱼。
变异是随机的，不可琢磨的。
环境，食物，甚至繁衍，任何一点小事都能导致变异。
“看它的右眼，那是鲲鹏的眼睛吗？”
右眼浑浊不堪，像是一颗灰白色的石头，嵌入其中。
视线或许有所下降，但好处是什么呢？
“人族，你也能隐蔽？”
曾经和海狮首领对战过的紫都角鲨，立刻辨认出了这种特殊的能力。
它靠着这个能够隐蔽气息的头骨，多次逃出生天，险象环生。
这是种能够刻在骨骼上的神通，独一无二。
至少它曾经是如此认为的。
“你想要我的头骨吗？可惜我的道文不在脑袋上。”秋水仗着有李前辈傍身，毫不忌惮。
“人族把这个花纹，称为道文吗？”
还是只勤学好问的鲨鱼。
秋水忍不住想起教学时，那群化神满头雾水的样子。
“紫都，我们不是来谈这个的。”
紫瞳毒鲨适时地游上前，庞大的身躯挡在大家身前，抵挡它不停窥探的眼神。
那只浑浊的眼珠跟着左眼一起移动。
里面映不出影子。
甚至连瞳孔都没有。
“好吧，你们要谈什么？”
“我们应该放下族群的恩怨，这座岛屿附近将会迎来大劫，我和黄鳍，将会迁徙至魔域岛屿附近，你呢？
愿意和我们一起对抗那条大鲸鱼吗？”
紫都角鲨望向它们身后，那位神秘莫测的人族大能，七阶后期，自己不过六阶后期，打不过那人。
问题是...“你们邀请我，沿岸地区我的部族就要占领一半地盘。而且你们有那位，根本不需要我加入才对。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