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着水流,挤压,缩小...
水笼里捆住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章鱼。
真是巧合,正是他在岸边抓住那只,看起来长大了不少。
“怎么样?上次交代你的事。”
它的触须微微收紧,盘在秋水的手指上。
剩下七条触须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母亲很喜欢,但它不会离开海底,谢谢你。
“那你能带我去找它吗?我还有很多...”
掏出一颗毒丹诱惑小章鱼。
自从上次它吃了一颗,身上长出了紫色的圆环,十分明显。
它害怕地张望着大鲸鱼,这些人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吃了毒丹就跑去跟母亲告密!
小触须卷起毒丹,一口塞进嘴里,然后迅速喷出一口水就想加速逃跑。
可惜蓄力太久,被秋水一把捏在手里。
“吃了我的东西,可不能不干活啊。”
细长的鱼线被缝在小章鱼头上,小小的控字藏在它的深紫色圆环里,被控制着游动,观察敌情。
小章鱼难受地摆动着触须,看起来十分萎靡不振。
海底往上五十米,是小章鱼们生活的领地,大家给母亲探查敌情,侦察环境。
一些修为高的还能下去,和母亲一起进食。
或者像它一样,喜欢出去冒险的,也没关系。
母亲的孩子实在太多了,除了能帮上忙的精英,其他的,母亲根本不在乎。
想要躲开这片海域下到海底。
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像紫都角鲨那样,挑个好日子,所有小章鱼的百年聚餐。
他们可没有时间等。
“直接打下去?”
以前大鲸鱼都是这么做的,一道旋涡下去,小章鱼们就晕头转向,不敢跑出来了。
同时也会引起大章鱼的警觉。
“好吧,你来做,我们保持隐蔽。让大章鱼以为又是你,放松警惕,然后我们趁机偷袭。”
秋水将灵力覆盖在李前辈身上,借此隐蔽。
很可惜人族不能用妖兽骨头的隐蔽神通,妖兽想要用也很困难,就像大家说的,紫都角鲨受上天眷顾。
神通里有一项,复现。
从妖兽骨头里还原神通,十分随机。
“真的要和章鱼打一架吗?”
李前辈觉得,只要偷走尸体,一切都没必要冒险。
“至少在鲸鱼面前这么说……好吧,是我想钓章鱼,对不起。”
就知道……
“小心点。”
“李前辈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如果我是风前辈,肯定也会和你结为道侣的。”
社恐直接变成缩头乌龟,支支吾吾,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在秋水直勾勾,毫不掩饰的调笑眼神中,傲娇地嘟囔道,“小屁孩。”
就这点威力?
换了鹤云,至少还能跟秋水吵一架。
默默失笑。
自己居然想和鹤云吵架,想看他满腔怒火,大声说出心思的样子。
斥责也好,怨恨也好,越生气越令人兴奋。
闷葫芦,总有一天他要向自己证道的。
秋水偷偷看了眼沈鹤云,他被卖到大户人家了,一两银子,出手阔绰。
生不出男孩的夫人,和几个斗争激烈的小妾。
家里多得是孩子。
老爷看到夫人终于生下男孩,不是高兴,反而松了一口气。嫡子诞生,他不用再去夫人房里了。
夫人可不这么想。
她想要个亲生的儿子!
很快,沈鹤云又以夭折之名,被“处理”掉了。
几经转手。
有人看到被卖掉的那块玉佩,一路追查,从人牙子手里将他买了下来。
养得不好,价格骤降。
“还好吗?”
“不好,谢谢你的投胎技术,还是这么糟糕。”
几个武夫打扮的人,一直在查事情,他要饿死了啊!有没有人管管!
人牙子还会给他吃的呢!
算了……
饿死好投胎。
他们终于发现自己不适合养孩子,把鹤云托付给了他父亲的某个朋友。
隐世小屋,自给自足。
山脚处有个村子,举止大方有礼,说话轻声细语,温柔体贴。
说来可笑,这个村子在上游,沈鹤云“漂流”时路过,有人看到了他,却根本没想捡起他。
他可没忘记那个人。
哈!
果然,是那位老先生的儿子。
在河边,和一群朋友高谈阔论,把酒言欢,看到沈鹤云飘过,还指着笑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竟然有人抛弃自己的孩子?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不过老先生是个好人。
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好。
“只会讲空话的人,就像之前教我读书那位……父皇说,有张嘴皮子,就能平步青云的人,数不胜数。
干实事,只会被这些人攻讦。
哪怕皇帝也是。
勤于朝政,他们会说太过专制,暴政,一言堂。
疏于玩乐,他们又说玩物丧志。
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
秋水疑惑地弯弯脑袋,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么多话,要向我证道了吗?”
襁褓里的婴儿,紧皱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惹得老先生哈哈大笑,说他长得像他爹。
“忘了告诉你,云台宗因为叶仙子的流言倒台了,彻底被瓜分。
现在福天宗荣升三大宗之一,风光无限。
你猜是谁的功劳?”
沈鹤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就像看到心爱的家人误入歧途,劝不回来。
这种感觉,比知道他们灭族沈家打击还大。
“别回宗门,感觉有什么变了。”
“那我们当散修怎么样?四处游历钓鱼,去各个大陆看看。
不是我多嘴,你最好别和任何人牵扯太深。”
“为什么?你不会也要说那些仙君的废话吧?”
“没错。”
秋水揉了揉他可爱的小脸蛋,重新往他手里塞了一条小红鱼。
“天上有鱼吗?”
“有啊,白鱼仙君。”
“噗!”
那条夺舍白斑冷鱼的仙君吗?
严格来说确实是条鱼。
“确实挺有诱惑力。”
秋水温柔一笑,“大家都在上面,等你回去,你会没事的。”
“别想跟我打哑谜,我能直接问祝雷仙子。”
“没错,不过你也可以试试问我。”
沈鹤云摸着手里的小红鱼,鳞片,尾鳍,滑溜细腻,随时要逃出手心似的。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