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有穷的送法。
一是随大流,比如花朵首饰,女修都喜欢的八成不会出错。
二是搞惊喜,这得留心点平时的对话,记在心里,让她觉得心里有想着她,仔细倾听,十分关心。
“咱们继续两手抓,跟上次一样。”
“仙子不是在仙城看过衣服首饰吗?没有合心意的。”
“你认真的?那只不过是……”为了打掩护的托词罢了,不过,倒也是个没错处的礼物。
“反正你玩线的,去学学绣花串珠,做点项链手链,簪子步摇,易如反掌。”
修士一般不做无用功,身上戴的,手里拿的,都是随时准备动手的武器。
花里胡哨,抹粉描眉的,还得是当年的云台宗。
发展出胭脂修,妆面修,绣修,饰修,礼修……一大堆比沈鹤云还没用的道途,切切实实影响到了女修的审美风向。
仙子明显是老派,讲究天然去雕饰,除了战斗和提升战力之外,所有物件都是累赘。
实用性拉满。
“你们不是要搞小动作吗?怎么帮我参谋上送礼了?”
“名正言顺,想往仙子身上添东西,总得有个名头。那种随手往储物戒一扔的东西,效果肯定不行。”
瞧沈鹤云就知道,发簪发带星红石,全都展露在外,信号强度好极了。
如果放在识海丹田里,强度削弱一半。
储物戒里,直接变成微乎其微,只在身边两米有点反应。
纠结到酒足饭饱,依旧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场下的酒桌宴会小游戏一个接一个,喝吐的小煤球像是灌满水的球,被扎了个小口,滋滋往外漏。
喝进去是酒,吐出来还是酒。
收集起来还能喝第二次,就是有点恶心。
心魔醉酒后,千篇一律都是大嘴巴。抱着桌子边哭边追忆往昔的,和好朋友勾肩搭背回忆青春的,还有疯狂凑到沈鹤云面前说真心话的……
怪不得大领导都在小酌,喝茶。
它们一醉不知道得爆出多少猛料。
嗯……
不知道自己醉了会不会也是这样,毕竟本质上是个心魔。
得万分小心才行。
默默撑起灵力罩,躲避九九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喷射的酒水。
“老大!你以前,就巴掌大一点,序列号靠前,成为我们九尾号家族的领头羊,太惨了!独自挑起大梁!亲自躬身教导!呜呜呜……你以前还经常带着我下来实践,想起来,都已经是几千年之前的事了……”
哭得酒水糊了一脸,愣是半点眼泪都没有。
雷声大,雨点小。
还能熟练地弹跳越过他的灵力罩,稳稳落在沈鹤云怀里,和零零抢地盘。
好强的卖惨演技。
要是没有刻意找角度,把滋出来的酒水往他嘴里喷就好了……
有种怕他喝不到酒,故意藏嘴里喂他的既视感……
沈鹤云都不敢张嘴说话。
“我好想你啊!老大!就算你把我们都忘了,我们依旧爱你!”
好湿润的爱……
衣服上已经全都是酒,酒香四溢。断断续续的,九九似乎快吐完了。
从嚎啕大哭到狠狠抽泣,现在已经迷迷瞪瞪,说话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被这么一闹,锦央都被酒香味勾了出来。
“这是?”
一左一右抱着两团黑煤球,桌子上还坐了一圈。
场下觥筹交错,欢腾一片。
人族和这些古怪的“生物”,十分和谐。
“出来吃点?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怎么全是魔修?难不成到了传说中的魔域?”
“没错。”
锦央好奇地从沈鹤云袖口里往外打量。
都说魔修深居简出,不是在地牢里折磨人,就是在到处抓人折磨。
口无遮拦,性情大变。
做事放浪不羁,随心所欲。
如今看来……
似乎和普通修士没什么区别。有散修的自由散漫,无拘无束,也有宗门弟子的恭敬有礼,团结一心。
哪有外面传言那般可怕?
略微放下心来,从沈鹤云袖口探出半个身子,扒在桌子上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瞪得如铜铃的眼睛,爆出流浆。
头皮被十字割开,如同剥皮的瓜果,白花花的脑子如果实般鲜美诱人。
花花绿绿的配菜,精致得摆放在切得像花瓣一样的脖子旁,剔骨拔牙,口中含着一团金丹元婴,仔细看去,便是他自己的模样,
“呕...不要告诉我你吃了......”
“我不吃,一堆杂质还不如直接啃灵石。”
这是杂质的问题吗!
清蒸人头啊!
主菜旁边,还有炖猪蹄一样的大腿肉,炒肝,肺汤,肠杂炒金丹,卤爪子,烤金金......
全是肉菜,素菜只是点缀的配菜,蔫蔫地摆放在压根不敢想的食材旁边,完全没有落筷的欲望。
“妖兽不也吃人吗?怎么恶心成这样?”
“它们也不过是生吃,当小零嘴一口一个,哪有这般精细地分食烹饪,呕......”被吓得不轻,躲回了袖口里,小龙爪子抱着沈鹤云的胳膊,小尾巴不停颤抖着。
“看它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倒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
魔修举着酒杯,偶尔吃点下酒菜。
挑挑拣拣,专吃金丹,元婴,脑子,这类大补之物。
血修们最爱吃血肠,血汤,炒血。
小煤球们蹦蹦跳跳,围在盘子边手拉手深吸一口气。尸体上残存的绝望痛苦,悲伤后悔,激烈的情绪珍馐美味般涌入,酸辣味,好吃!
跟鬼修一个德行。
缕缕气息青烟从口鼻涌出,隐约听见哀嚎嘶喊,凝聚成骷髅鬼面,嘎吱作响。
再次呼吸,将烟雾吸入肺腑。
仿佛滚油锅似的,鬼面越发憔悴破碎,最后化为一缕细如发丝的轻烟,缓缓消散于空中。
场内的心魔一半抽烟的,一半耍酒疯的。东歪西倒,四仰八叉,这时候才上歌舞,什么奇怪的安排表。
魔域里女修,有极致追求美色的,也有奇形怪状,手段狠毒的。请的歌女,居然还是音修,发髻里插着一支笛子簪,美人半遮面,如泣如诉,娇声婉转。
眼睛带了钩子似的,直往主座上打量。
寡淡清冷,乌发沉丽。黑布缠着双眼,怀里抱着毛绒绒的黑球,撸猫一样给它们顺毛。
娉婷婀娜,歌舞升平,却未曾抬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