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干了一天的活已经很累了,晚饭后还要趁着月光扒棒子,坚持到夜里十一、二点谢昭昭才让去睡觉。
扒苞皮的时候要在底部留个尾巴,将四个或六个棒子系在一起,然后再挂在墙上或者树杈上,也可以像编辫子一样编起来。这样可以让棒子自然干燥,不生虫、不发霉,“尾巴”不能留的太多,否则系不上,也不能太少,否则挂树上的时候棒子容易脱落。
正好大队院子里,有几棵大椿树,树杈粗壮且伸展平缓,很适合晾晒棒子。
它们能躲过去,没被砍掉,多亏长在队部院子里。
现在,有的椿树杈上都挂满了棒子,爬到树上放棒子这个活,多的是人抢着干,尤其是男孩子们。谢昭昭都实行了淘汰制,谁摆放不好,不规整就淘汰谁,换下一个。
只有几棵树是不够的,谢昭昭还和江淮在地上给棒子搭个铺,好保证晾晒。
下面放些东西支撑,土坯或者其他都行,只要差不多高,上面放些小棍,细板子,最上面放席子,然后剥好的棒子扔上去就行,但是因为空间问题,棒子扔的太厚了,只能有空再来翻一遍。
收完棒子,坐院子里,谢昭昭也不要形象了,两双手相互揉着,“商量下,是高粱还是黄豆。”
“高粱,鸟总是去吃。”
“黄豆,再不收就爆豆了。”
“先黄豆,再高粱。”
割黄豆必须天黑的时候就去,这时候还有露水,豆荚上湿漉漉的,才不会爆裂。
这次大些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收割,谢昭昭、江淮一人一把小镰刀,每人包二根垄。
割豆必须弯着腰,一只手要拽着豆秸,一手拿镰刀割。
谢昭昭干一会儿腰就酸疼酸疼,非常累,那滋味比其他活难受多了,干一会儿就得直下腰,等到地头谢昭昭简直都站不起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豆棵子扎手,手扎得很疼,谢昭昭戴着手套,都免不了被扎。
中间还有几次差点被镰刀把手割破。
谢昭昭简直了,她就不该逞能割黄豆。
她应该拿着袋子在后面,和其他人一起,捡掉在地里的黄豆。
收完黄豆,没时间晾晒,堆到仓库就又去收高粱。
为促进高粱穗更快的生长、成熟,高粱秸中下部的叶子早就被擗掉,晒干后捆起来,储存好,因为那是牲口爱吃的饲草。
谢昭昭一看到高粱就道:“割吧,只割高粱穗。”
清婆子看了看,走上前割了一根回来,“小谢队长,您看这个长度可以吗?”
谢昭昭眨眨眼,这好像不是她说的长度啊!
江淮看出她不太弄得明白,“清奶奶,咱们先割穗,”
接着他又说道:“谁想做盖帘、炊秫、笤帚,自己把秆留长点。”
谢昭昭拿着刚才清婆子割的高粱问,“是不是这一截儿细长直溜的能做盖帘?大队种的都是白高粱?”
江淮点点头,“一直是白高粱,因为它可以果腹。
红色的不行,是用来酿酒的,还能制醋,做高粱饴糖。”
“简直浑身都是宝,早知道咱前些天不搭那个,直接用高粱秆打个秫秸箔,在上面晒棒子。”
“别乱想,我不会打秫秸箔,要做东西吗?要的话我去割几个长的。”
“算了,等收完高粱再说吧。”
高粱收完的这天,还差几个小时天黑,谢昭昭很痛快的让她们下工回家,并告诉她们明天放假,可以休息一天。
她却不能休息,她和江淮要偷偷藏粮食,运到房后的大地窖里。
幸好有空间,不然光靠她们俩人,等偷偷搬到累死。
谢昭昭直接一样收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扔到地窖里。
江淮忍俊不禁,“这和我爹他们想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谢昭昭看着地窖,“我觉得挺好的,没想到里面这么干燥,以前我还担心粮食在里面会发受潮变质。”
江淮道:“已经在外面晒了几天,问题不大。
他们想藏起来的,是装好袋的粮食。”
谢昭昭无奈,“这么多地,能收回来就不错了,还挑剔。”
对,他们要,一袋袋码放整整齐齐的粮食,谢昭昭给他们的是东一堆,西一堆,那边更大堆的三种半成品。
虽然她放的很狂野,但是她要收获掌声。
“走啦,回去睡觉。”谢昭昭招呼他回家。
江淮摸摸下巴,“你说咱们是不是昧下点。”
“不要,昧也是昧粮食,这个都没处理,咱们拿着怎么弄?天天躲在屋里用手抠吗?”
“也是啊!走咱们去地里。”江淮叫她。
谢昭昭不想去,“干什么去啊?今天干完活都放假了。”
“我发现小片野高粱,那是天生做炊秫、笤帚的好东西,咱们去砍回来,顺便再砍点挺秆做盖帘。”
“回来你做啊,我给你留着,现在做不了,就过两年,留到十八也是你做。”
江淮点点头,“行啊,我觉得我不用到十八就能做,快点走。”
回去后,谢昭昭收拾干净,“明天不用早起,我要吃饺子,你吃吗?”
“韭菜鸡蛋。”江淮说。
谢昭昭点点头,笑着说道:“一样。默契。”
江淮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
取出两盆饺子放在桌上,饺子还熥熥冒着热气。
江淮再一次忍不住羡慕她,多好的空间啊,太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