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们来到店小二的身前,粗大的手腕抓向他的手臂。
“你们干什么?”
店小二看着打手朝自己走来,他先是狐疑,然后看到食客的眼神还是没有发生变化,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叫花子在那啊!你们怎么回事?”
“看不到吗?他在那!!”他的语气有了些胆战,指了指老人的位置,似乎要他们停下走近自己的脚步。
可他们全然不理。
“啊!!!”
在食客叫好的声音下,店小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前辈?这可有不妥?”池鱼潇终于按耐不住,“您改变他们的认知,已经让小二受到了处罚,不如就此收手。”
“哦?不妥,有何不妥?”老人开了口,他头也不抬,语气干噎,声音像喉咙卡了几十根鱼刺,听起来无比刺耳。
“老夫是来这里吃饭的,你们作为这一桌的客人,你们没有赶我走,他一个店里伙计怎么敢发话?”
他舔了舔指尖,残留的食物被吸入了肚子里。
继续道:“壮汉想把我丢出去,我让他们把自己丢出去,店小二想把我打一顿,我让别人把他打一顿。”
“从头到尾,我都是在用他们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他们。”
“有何不妥?”
似乎已经吃的心满意足,他没有再摸向桌子上的食物,而是抬眸望向池鱼潇,声音如泥潭里的腐肉。
“剑道的小子,你说呢?老夫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池鱼潇一时间把话咽到了嘴里,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啪啪啪!”场面突兀地响起了拍掌声。
白尘然鼓着手掌,他看着老人,笑着道:“好!说的好!!前辈!”
他放下手,“用别人对待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别人,这合情合理,前辈说出这话,也说明前辈是个明事理的人!”
“小娃娃你想说什么?”
“前辈既明事理,那我们这桌食物前辈不该替我们出钱吗?”
白尘然指了指桌子。
嘴角轻声一笑,老人身子对着白尘然略微靠近,用鼻子轻轻一闻。
他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来,“嘿嘿,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牛肉的味道,你之前变成过牛?”
白尘然眉目一挑,打了个讪笑:“哈哈哈,前辈这都闻到了!我家的大黄都没有您灵!”
他立马收敛笑容,“但我们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该替我们付钱吗?”
老人仿佛没有听见般,自顾自的说道:“真是可惜了,老夫不吃牛肉。”
“前辈到底是何人?”池鱼潇此刻却剑眉皱起,隐隐约约间有肃杀之气。
看向他,老人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剑道的小子,你不用如此警惕老夫,老夫也是太仙岭的一员!”
“哼!”池鱼潇冷哼一声。
“前辈勿要欺我,太仙岭上下,像前辈这样的,我都知晓,就算不知也略有耳闻,可晚辈却从未在前辈身上想到任何一人!”
池鱼潇按住剑身,眉宇间的警惕心四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哈哈哈。”老人此刻却大笑起来。
“你认不出我,是我有心隐瞒,既你执意要知道老夫是谁。”
“那我便让你好好瞧瞧!”
或是要印证他的话,刹那间,客栈内阴风四起。
只见老人一招手,模样遥遥一变,凤霞彩冠衣披肩在身,头戴彩色冠礼,八角眉上扬,红色的面靥犹如一张面具。
他伸起细长白皙的手指,高举头顶,上面持着一面鲜红的大旗,旗帜高高飘扬。
“哗啦啦~”
旗帜摊开!
巨大的[戏]字显露而出,戏字眉飞色舞,如蜘蛛腿般弯弯绕绕,给人心中极度的不适感。
他淡淡开口,如寒窟里的风啸。
看着那旗帜上的[戏]字,白尘然只感觉如坠湖底,思维逐渐扭曲。
耳边只有那一句似恶魔的呢喃,似从远处传来,空洞,幽灵。
“老夫[戏道]道君……戏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