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幽幽,白尘然脸上浮现一抹忧色。
他脑袋忽的一沉,脚步踉跄,右手用扶住额头。
一片记忆塞入脑海。
是[梦成真],梦中的画面定格在山洞入口。
遮天蔽日的阴云,寒风凛冽,白尘然,池鱼潇,大黑山,三个人的影子落幕在洞口之中。
他想看的真切,可视线就像是被灌入了浊水,就只能看到三个人模糊的影子!
“白兄?白兄!你怎么了?”
看到白尘然脸色痛楚,池鱼潇露出关心之色。
“还好……”
汗水浸湿了发梢,戏袍紧紧贴在后背,白尘然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这种痛苦深入骨髓。
他突地一跌,池鱼潇连忙伸手搀扶,两人的双手握在一起。
“白兄,你再撑一会儿,等解决龙脉后,我向我师父恳求,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治疗你的伤势。”
“治不好的。”他语气惆怅。
[梦成真]的后遗症,在白鹤老道那里试过,高热无法用药材治疗,只能通过时间来治愈。
抬头,看着龙脉嘶吼的深处,白尘然收回手,“走吧,我们去龙脉那。”
脚步绕过池鱼潇,他走在前头。
看着他的背影,池鱼潇看向手中的剑,目光闪烁。
刚刚的傀儡身似乎是这里的全部,深入进去,没有再见到魔心树的次身。
“白兄,其实在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是有利用之心。”
向里面走去,池鱼潇突然的说道。
转头看着池鱼潇他白净的面容,白尘然不明所以。
“此话怎讲?”
“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让你拜入我[剑道]门下,在太仙岭中,十二[道源],唯有[剑道]弟子众多,有着一半之数。”
颔首,池鱼潇看着白尘然的面容,眼中有了一丝真诚。
“但你知道吗?白兄,以我的资质在众弟子中只能是在中下层,我们只能讨好师尊,以此来获取修行资源。”
“而师尊喜爱天才,这才是他大肆招弟子的原因。”
“在我得知…白兄你的修炼资质乃万中无一时,我是多么的高兴,只有把你引荐到师尊那,我的[剑道]第二段修炼便会开始。”
“这便是我对你的利用之心。”
他向前走着,目视前方,继续道:
“我八岁入太仙岭,如今十二年过去,我在[剑道]第一段始终不进,看不到第二段的边缘!”
望着前方,池鱼潇身着白色太仙岭弟子服,衣袖绣着金色镶边,墨发飘扬,长发落在肩上,一双冷峻的面庞带着一丝柔光。
转过身,再次注视着白尘然的双眼,他语气有了一丝对未来的憧憬,眼中泛起涟漪。
“白兄,解决龙脉后,我便能讨得师尊欢喜,从而踏入[剑道]第二段!”
“届时,我也能算是一方洞府仙人!”
他嘴角一笑,如冰莲花在春天盛开,白尘然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男人也可以擦边。
“白兄,此事过后,我们一起除魔卫道!可好?”
白尘然墨发摇曳,半边白皙面颊露出诧异,没想到太仙岭还有这种事,禁忌界也讲究人情世态。
同时,他也对池鱼潇关注他感到疑惑。池鱼潇为人正派,但未免太过正直些。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
除魔卫道也可以是其他人,白尘然接受了他的帮助,但和他仅仅几日相处,池鱼潇除了说话文邹邹,为人正派外,就没其他了解。
垂眸,霓虹光辉下,池鱼潇面靥闪过一丝伤色。
他抬起首,霓虹光辉中他的眼中倒映一缕潋滟。
“因为,在八岁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一头畜牲,在被太仙岭弟子救了后,我才知晓…原来,我是中了[点牛术]的人。”
“我的父老乡亲全部身死,只有我拥有资质…才被妖道留了下来,侥幸活着。”
“后又得以拜入太仙岭门下,从此,我便发誓要斩尽天下所有的妖道!尤其是[禽道]!!”
原本温和的他透露出阵阵狠戾!
说这话的时候,白尘然能感觉到他眼睛中的杀意。
挽了挽衣袖,白尘然不知做出如何点评,但他的内心隐隐被触动。
初见时,他告知池鱼潇自己没有地方去,本是一种调笑的话。
白尘然不在意自己这边身体的身份,不在意这边的家在何处?自打自己来到此界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家人……
可他却不知,被池鱼潇当成与他一样没有家可归的人。
点牛术,修行资质,这与他的经历何其相似。
白尘然沉默不语,半晌,他轻微点头。
“好。”
“哈哈哈,白兄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有心系天下之心!”池鱼潇发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