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然踩在雪中,黑发上沾着片片雪花,嘴唇发白。
百米高的魔心树,大部分都是黑色,泛着冰冷的寒光。
它黑,红,白,三色交相辉映,这是它醒来的模样。
一朵朵花在树枝上绽放,里面是禁忌胚种的种子,此刻的它,就像个蘑菇伞一样将一半的苍陵县紧紧盖住。
白尘然站在魔心树下,不出所料,那个人在这里等他。
那人身行高廋,脸上挂着淡笑,耳边是倒着的牛角,怪异的身材上唯有肚子无比显目,兔子的脸型,老鼠的鼻子。
“呦,我们又见面了,画羊垚。”白尘然语气嬉笑,像是面对阔别已久的老熟人。
画羊垚微微躬身,宛若一个绅士。
“令使大人,许久未见,近些日子您过的可好?”
“我?”
“吃的还行,睡的还行,一切都还可以,当然,如果没有人一直惦记着我,那才最好。”
“哦?何人惦记着令使大人?”
“总是有人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要装傻,再次提问,那个一直盯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白尘然挽了挽衣袖。
“令使大人说笑了,我可是您最忠实的下属啊。”
“啧啧啧。”白尘然咋了咋舌,“我又没有说你的忠诚问题,难道你没有想过,我在表扬你,多谢你一直暗中保护我吗?”
画羊垚沉默了。
白尘然摆了摆手,然后昂起首,看向面前的巨树,在他来这里的路上,魔心树一直没有攻击他。
仿佛之前凡人身死的一幕是在做给他看。
『本我道』吗?
‘在这个怪诞世界中,我不管变成什么样,经历什么,我都不想失去本来的我。’
‘我是白尘然,一辈子都是白尘然。’
可这个世界对他处处紧逼,在逼着他发疯!
可他一直不想失去自我,戏尘子所谓最大的不幸,便是如此。
深呼一口气,白尘然想要把内心的烦闷尽数吐出,半晌,他才说出口。
“说说看吧,怎么才能解决这个大家伙。”
“令使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魔心树可是袛王教的圣树,有了它,我们能纵横四方,太仙岭也绝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呵!纵横四方?”白尘然轻笑一声,语气嘲笑,“那你敢取照戏尘子吗?”
白尘然转头看向他,画羊垚布置这一切,抱有什么目的,他怎么会不知?
他在等,等画羊垚先开口。
他要确定一件事,源质这种东西,真的不能给他人使用吗?
如果能给他人使用,那它的条件是什么?
夺走不能使用。这是他唯一确定的事实。
当初荒川龙脉的场景映入脑海。
“牛娃儿~你愿意把【死亡】交给我吗?”
“只要你把他们都救过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戏尘子八角眉上扬,身着宽大的戏袍,看着白尘然,语气如同泥潭,浑身散发着阵阵恶臭。
“嘿嘿~我的七宝儿,师父最疼爱你了,我答应你,那你呢?”
“我也答应你……”
回过神来后,白尘然微微闭目,俯首,他望向胸口,伸手一抓。
一只小兽无比老实地被他握在手心。
这是【生命源质】!
平日里它就是黑纹一样,紧紧贴在胸口。
拿出来后,它便化为黑色小兽。
四腿,三头。马面倒角牛,羊面蛇尾身,鼠面龙爪肢,腹部一张渊口,漆黑的鳞片泛着寒光!
它紧紧闭着双目,无比安详地躺在手心。
在它出现的一瞬间,画羊垚眼神突地一闪,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画羊垚。”白尘然轻轻开口,转头看向他,他回眸一笑,“你把魔心树解决,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