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奉虚帝君。”
“奉虚帝君？传说中诞生于祖神的乾坤殿上，诞生之时怀中就揣着生死簿的那位？”
“对，就是他。”
“那生死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不清楚，现在神界还没有人能参透，就存于月牙真神的真神殿中呢……”
“奉虚帝君成了魔尊度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解释一下？”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众神惊得不行的议论声，一阵盖过一阵：
“你们可还记得吗？之前真神一直不让我们出兵魔族，我想，她应该早就知道度淮魔尊就是奉虚帝君的事情了。”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真神和奉虚帝君合谋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阻止魔神出世，可因为我们的横加干涉，导致神界战神封辞堕神成了魔神，因果关系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忽然很后悔跟随那封辞前来魔族。”
“我也是，现在只希望真神能和那封辞变成的魔神抗衡了，否则四海八荒只怕是……”
“封辞还是神界战神的时候，我们真神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吸收了那么多的魔气，晋升魔神，真神多半是打不过他的。”
“哎，要是真的如此，那四海八荒，危矣啊！”
“……”
度淮听着众神的议论声，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迈步走向他们，难听的话那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给谁留面子。
“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如今倒是想着独善其身，让月牙真神独自应对那魔神？你们真是好担当。”
待到众神反应过来度淮是骂了他们之际，度淮本人已经朝着月牙而去了。
…
月牙想要在刚刚堕神成魔的魔神封辞成大气候之前，先结果了他，却没料到根本近不了身。
那些从四海八荒各地聚集来的魔气太强了，哪怕是她身为神界之主，身负祖神血脉，也难以抵抗。
她在距离魔神封辞数十丈开外，眼睁睁地看着他怎么吸收越来越多的默契，变得越发强大……
“真神，我来助你。”
度淮的声音响起，接着他便出现在月牙身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的低喃了几句，他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块玉。
月牙形状，晶莹剔透，灵气充沛……
他将玉献宝似的递到月牙面前，嘴角勾着清晰可见的弧度，缓声说道：“这是我这千年来利用神魔之力炼化而成的月牙玉，现在送给你。”
月牙玉……
月牙……
月牙真神听着度淮的话，蓦地心中一紧。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就一扫全部的旖、、旎心思，很严肃认真的再问：“它的作用是？”
度淮缓缓应声：“神魔之力皆在其中，你只要带着它，便能不惧魔气。”
月牙现在缺的就是这么一个好东西。
度淮说完她便接了过来，“度淮，多谢。”
有了具备神魔之力的月牙玉，月牙真神轻易地就到了魔神封辞面前，与他进行了一场旷古烁今的神魔大战。
这一战，持续了整整百年。
为了消灭还没完全修成魔神的封辞，月牙真神燃尽了她全部的真神精血，陨落近在朝夕之间。
…
是度淮把她带回的神界。
真神殿中，他几乎耗尽神力，可惜……并无作用。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殿外走进来了一个人影，不是旁人，正是桃夭。
她站在月牙的榻前，看着早已经没有生机，随时都会消散的月牙，缓缓笑道：“姑姑，桃夭终于懂您往日所言了。”
“讨厌，不能看着您陨落。”
“四海八荒的生灵需要您，却不需要桃夭。”
“姑姑，桃夭，愿意献祭自己。”
度淮一脸懵比。
他刚想开口询问桃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桃夭忽然就一掌将他震出殿外了。接着，结界起，度淮根本进不去。
倒不是因为桃夭有多厉害的修为，只是……上古献祭禁术，本就逆天而为，桃夭既然选择这么做，那威力自然不会小。
度淮进不去，实属正常！
只见结界之中，桃夭和月牙双双悬于半空中。
那满身都粉色系的桃夭，正在将自己的生命力和神力，尽数给月牙。月牙因为吸收了桃夭的一切，状态也发生了改变，
整个过程，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可只有凑近了看，才知道桃夭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
等到这一场盛大的上古献祭禁术结束，桃夭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重重落下地上。结界也在这个时候消失，度淮终于得以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度淮表情极度错愕！
确实，他诞生不过两三千年，实在是理解不了一个人愿为了另外一人舍弃自己的生命，该是怎样的情感羁绊。
度淮错愕间，月牙缓缓醒了过来。
她有些茫然地坐起身，看了一眼度淮，又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具冰冷尸体的桃夭。
忽然间，无数记忆在月牙脑中涌动。
是关于桃夭和她的。
“姑姑，当初您不让我跟着您去魔族，是担心我会记起那些事情吧？”
“可惜，您的期望还是落空了。不瞒您说，在您出事的那一刻，您为我下的封印松动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不是神，我生而为魔。天道示警的魔神出世，指的就是我……”
“姑姑，我真的很感谢这么多年您将我养在神界，教给我爱苍生的道理。您放心吧，我不会成为祸乱四海八荒的恶魔，我会永远永远，只做您的小桃夭。”
“姑姑，永别了。”
都是桃夭在说话。
其实，说是记忆也不太对，更确切地说，那是桃夭献祭自己的时候，和月牙神识之间的交流。
她终于还是知道了。
她终于，还是走上了月牙最不想让她走的那一条路。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久到月牙都快要忘记桃夭的身世了，但她永远还会记得当年祖神将她带到桃花林，指着那一株注定不会开花的桃树说：“我将桃夭交给你，她是神是魔，就在你一念之间！”
是了。
那一株永远不会开花的桃树，就是桃夭的本体。
桃树开花，变数横生，她的陨落……无可更改！
月牙拿掉脸上的面具，走到桃夭身边，将她冰冷的尸体抱在怀里……
画面一转。
两张脸完美重合。
月牙和桃夭，几乎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