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仿佛见到了可口的食物般贪婪无比。

……

三楼，虞清拉开顾时白，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

“欸！你——”

顾时白的声音一顿，他看见了屋内摆满的瓶瓶罐罐。

是透明的化学玻璃瓶。

福尔马林泡着的全是人类的内脏，还有小部分婴儿的尸体。

这样的玻璃瓶摆了三个六层木架，左边有一张桌子。

桌上有一本笔记，一支钢笔，还有一盏台灯。

虞清去看那些玻璃瓶了。

顾时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明显的办公桌前。

犹豫了两秒，他伸手拿起了那本笔记，掸了掸灰尘，翻开。

笔记本第一页，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了。

民国初期，径山私立医院以洋人的名义建立。

收留了许多身患病证但没有钱去医院的病人，包括一些怀孕的女性。

还有怀孕，却不想生下来的人。

一楼跟二楼看起来很正常没错，三楼从不让病人上去。

或许三楼才是真正的实验中心吧。

哗啦——

翻开另一页。

而从笔记本第二页开始，更像是一个知情人士的日记。

1915年，3.1，今天外面下了雷阵雨，雷声盖过了他们的惨叫声。

3.2，那些畜生又抓人进来了，这场没有人性的实验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3.3，对不起，我实在受不了了，我选择加入他们。

3.4——3.5——3.6——密密麻麻记录的全是实验过程与心得。

内容过于惨痛，顾时白连续翻过，一直到4月4日那天的日记。

天气阴，外面有炮火的声音。

原来用活体做实验是如此聪明的一个选择啊，早知道我就快点加入了，只可惜……

‘我死了’。

最后这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似乎是用血写上去的。

顾时白收起笔记本，这是要带回玄门协会存放的。

他的神情冰冷，镜片泛出冷光，再度看向那些玻璃瓶。

心里比最初还要沉重，甚至有了杀心。

虞清回头，素白的指尖轻轻拿起其中一个的玻璃瓶。

她冷冷道：“这是一场没有人性的实验。”

倭国人趁着战乱的时期，抓来了不少的国人做实验。

其中还有当时家庭不富裕，信任医院然后来这里治病的。

但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地狱，而不是救人的地方。

顾时白看着那些玻璃瓶，眉心皱得很深：“那些死去的人，都没有离开吗？”

“没有，可以说整所医院靠怨念支撑着。”

又或许，死后也无法得到安宁。

所有死去的人，都在重复进行轮回，只有片刻的歇息。

没有自己的思想，失去了人性的理智。

重复着实验，始终活在同样成为厉鬼的倭国人的掌控下。

“有没有办法……”

顾时白话还没说完，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