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阴云蔽月的夜,空气又湿又重,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一点星光都不曾透过。
一阵凉风拂过,孟羽卓被生生激醒,迷蒙的眸子中陡然射出寒光,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警惕的盯着祁时聿与雨泽。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祁时聿慢慢转过身,脸上蒙着黑巾,语气冷然:“孟羽卓,沈家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
“沈家?”孟羽卓闻言,神色瞬间冰冷,望着祁时聿的眼底射出渗人的恨意。
那是恨到骨子里的狠劲,可惜......
他只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纵使恨到咬牙切齿,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走狗!”他狠声怒骂着,垂在身侧的双手青筋暴起。
祁时聿嗤笑一声,嘲讽道:“走狗?孟大人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窝囊吗?”
“看来这孟家风骨,也不过如此嘛。”
孟羽卓闻言却是突然发笑,目光森冷:“藏头露尾之辈,也好意思质疑孟家风骨?”
“人在做,天在看,沈家终有一日会遭报应,遭天谴的,我孟羽卓,会在下面等着,等着看你沈家,能猖狂到几时?”
“是吗?”祁时聿神色冷淡:“你如何断定,沈家会遭报应?靠那个,连你姐姐和外甥都护不住的窝囊皇帝吗?”
“你真当皇帝所行之事,宰相大人不知?”
“孟大人觉得,我是如何将你从慕容南桦的营中,带出来的?”
祁时聿一句一句的问着,视线紧紧盯着孟羽卓的眼睛,不错过他半分神情。
然而,除了不甘与恨意,再无其他。
而对于祁时聿的话,换来的却是孟羽卓连连的冷笑:“你们这挑拨离间的手段,还真是用不腻啊。”
“就算沈家知道了又如何?你们若当真是有了法子,又怎会有时间来找我?”
孟羽卓面上渐渐浮现嘲讽之色,“怎么?这是走投无路了,准备拿我当人质吗?”
他冷笑着:“我告诉你们,这次,你们休想得逞。”
话落,直接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大树冲了过去,雨泽见状迅速闪身将人拦住。
祁时聿缓缓抬脚过来,伸手扯下脸上的黑巾:“舅舅。”
孟羽卓刚站稳,听见祁时聿的声音,浑身猛地一怔,眼底情绪剧烈的一颤,僵硬的慢慢侧过头。
当视线落在祁时聿脸上时,眼神瞬间变得不可思议,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舅舅,是我,时聿。”祁时聿慢慢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吓到您我很抱歉,只是,请舅舅谅解,时聿如今,不信任何人。”
“时聿......”祁时聿的话,孟羽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祁时聿,唇瓣微微的颤抖着。
“真的是你吗?时聿,真的是你吗?”
终于,孟羽卓将手放到了祁时聿脸上,视线不断的自他眉眼略过:“是,是时聿,像,很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