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二狗子正大摇大摆地从赌坊中出来。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白家刚替他还完五两银子,他不回头是岸,反倒继续出入赌坊。都说十赌九输,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欠下一屁股债。
届时,白家所有人都会跟着他一损俱损,她自然也勉不了被殃及。
望着他刺眼的笑容,杏儿眸底一片冰冷。
这个人,白家留不得。
只是……
谁能给她解释一下,为何顷刻之间方才还得意洋洋的二狗子此时又扑倒在地?
她将狐疑的目光转向身旁的男子。
只见对方弹了弹指间沾到的灰尘,一派正然。
“你又打他了?”
对上她疑惑的眸子,江边眉心微拧。
她给他石子,不就是让他打“狗”吗?刚才他分明瞧见,她一直瞪着那只狗,满脸不愉。所以,他教训一下那只狗子,有问题?
久等不见他点头或摇头,杏儿也不追问。
只是悄悄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称赞道,“打得好,打得妙,最好打得这混蛋呱呱叫!”
得到夸奖,江边果断再出手。
可怜二狗子刚爬起来,又被接连飞来的小石子给敲倒。捶着地上的青砖,他不由地气得直骂娘,莫不是哪个熊孩子在玩弹弓?
“……好厉害。”
目瞪口呆的杏儿回过神,再看见江边的目光中又添了几许敬佩。
先前他们的牛车离二狗子并不太远,他能打中,她尚能理解。不过牛车虽慢,但好歹也行驶了一段路程,这么远的距离,没想到他还能连续击中……
这时,一路打着瞌睡的招弟终于撑不住,将小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杏儿抬手越过她背后,扶稳她肩膀,以防她一不留意被颠了下去。同时,余光还时不时地偷瞄几眼旁边的男人,思忖着他的武艺到底有多高强。
将近日央,总算到了七井村。
因午时在镇上用了饭,所以今天她们回来的较平日晚了些。
刚进村口,就见白李氏正坐着老槐树下的石墩上,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时不时地抬头张望。
“三姐,咱奶咋在这儿呀?”被摇醒后,招弟跟着她迷迷瞪瞪地跳下车,猛一瞧见白李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从腰间摸出一枚铜板,她才回道,“这阵子,咱奶等咱还能为了什么?……把你今天的工钱也准备好。”
“三姐儿,你俩咋回来恁晚嘞?”瞧见她俩,白李氏眼睛一亮,放下针线簸箕就迎了上来,“今天的工钱呢?”
两人乖巧递上。
“下次干完活早点回来,没事儿别在镇上瞎晃,家里那么多事总不能都丢给你们几个姊妹伯娘吧?再说了,万一碰到坏人看你们年纪小,把你们工钱抢了或者骗了咋办呀?”
将手中的铜钱揣进腰间,白李氏眼睛一眯,又道,“三姐儿你俩是不是在镇上偷吃啥好吃的了?……这腰看起来都比以前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