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黎清吃痛的下意识放手,铜钉掉在了地上。
只见黎清白皙的手掌上登时起了大大小小的燎泡,通红一片,有的都破了,流出血水。
白木熙赶忙上前,取出绷带,想先为黎清包扎上,结果黎清却缩回了手,“等一下等一下,我瞅瞅。”
黎清瞪大眼,盯着掌心的燎泡,血水斑驳,让人看着都觉疼痛,但黎清眼里却还带着些许新奇——他被镇鬼的物件灼伤了?
新奇的体验+1。
黎清是判官,怨气不外露,亦没有煞气,唯一缭绕在他周身的只有被他用来警戒的几缕鬼气了。
所以通常来说,一般镇鬼的器物伤不了他,从之前怪谈公馆的管家又泼香灰又使道剑都没伤害到他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了。
但这枚铜钉居然灼伤了他!
“梨子,听话,先包扎好不好?”白木熙眉头紧蹙,和黎清的神情对比起来,感觉他才更像是受伤的那一个。
他语气诱哄,像是有商有量,却已经强硬的抓过了黎清的手,将绷带仔细给他缠了上去。
黎清已经看完自己的伤势了,新奇劲儿过去,便没收回手任由白木熙为他包扎。
同时,痛感也随之攀上神经,被镇鬼的物件灼伤,肯定比日常的烫伤要疼得多,故而就连黎清都忍不住小声的倒吸冷气。
“疼吗?”白木熙动作又轻了两分,同时还在对黎清的手掌吹气,试图减缓他的疼痛。
“还好。”黎清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痛感逐渐减弱,有些意外这东西居然连自己魂体层面受得伤都能治愈。
不过……这绷带缠的有点太多了吧?
预感自己的手又要被缠成小面包,黎清紧急叫停,“好了好了不痛了,别缠了,都快愈合了!”
白木熙这才停手,将绷带剪断、绑好,却还是捧着黎清的手不放,视线转向方才被黎清丢到地上的铜钉,“这个东西怎么办?”
“你收起来吧,我碰不了……”黎清说到一半,紧急止住话头,视线瞟向白木熙,有点心虚。
但白木熙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俯身将铜钉捡起,不担心自己拿起这东西会不会像黎清一样受伤,也没问黎清他为什么碰不了铜钉。
甚至还面色如常的摊开手掌,将铜钉递到黎清面前,却维持着适当距离,保证对方碰不到它,“你要再看一眼吗?”
以前黎清是不想他问,现在他真不问了,黎清还有点不习惯,他就像已经知道了黎清是鬼一样,这容易让黎清丧失警惕心,啥话都往外说。
抿了抿唇,黎清将视线投去,扫过铜钉表面篆刻的符纹,又是他看不懂的排列方式,凭借着自己的好脑子暗暗记下,便摇了摇头。
白木熙微微颔首,便将从系统背包里取出自己的外套穿上,将铜钉放进了稍大些的外套口袋里。
系统公告【玩家白木熙成功收集驱邪物(疑似):铜钉。主线任务进度暂不分发,玩家将四样正确驱邪物判定完成后,系统将进行统一结算。】
铜钉也是一个疑似驱邪物,黎清对此不算意外,毕竟是在梦中就对女鬼造成一定伤害的东西。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过去了,就是白木熙外套胸前的口袋,冒出的一颗猫猫头——那是黎清交易来的,之前分给白木熙的那个挂件。
违和感再次扑面而来,黎清默默撇过头,嘴角疯狂上扬,没忍住弯了眉眼。
“怎么了?”白木熙挑眉,当然知道他在笑自己,还故作无意的扶正了有些歪倒的猫猫头。
“咳…没事,没事。”黎清轻咳一声,压平唇角,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开口,“这个轿厢,还能降下去吗?”
白木熙摇摇头,“除非它自己下降,否则应该不可能,吊着它的细线割不断,就连弹珠做不到。”
黎清闻此意外的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顶部,思索片刻,“那,先走吧,我们要调查的东西还有很多,先不纠结这里,总有别的办法再下井底的。”
“嗯,走吧。”白木熙颔首,跟着黎清转身走出轿厢。
二人用手电照明,比来时顺利的多,实际这条走廊也不过十分钟左右就走完了。
门口原本在他们进来时就关上的石门此刻已经被打开,也不知是黄毛想到了什么办法开的门,还是测试结束后自动就重新打开了。
走出通道,两人又来到了石像后的枯井处,黎清只粗略看了一眼,主要还是白木熙不大想让他靠近或看太久,怕他又开始眩晕。
不过白木熙替他上前查看了,尽管用手电照明,也依旧看不清井下有什么东西,绳索也放不下去。
“下次,去买些强光手电带着吧。”白木熙眉头微蹙,装备难得不齐全一次。
黎清却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如果是有东西不想让我们查看,那不管多强光的手电都没用。等今晚,若是还能成功换梦,我再试着问一次那只女鬼。”
听此,白木熙欲言又止,他知道,黎清说出口的计划语气越轻描淡写,风险就越大,所以对于黎清想再次入冯家少爷的梦这件事,他不免有些担忧。
但黎清也是攻略师,他在正式决策上应该听黎清的指挥,如果动辄阻挠,不论黎清是否听劝,久而久之大概也会磋磨了对方的信心。
若换做平常,白木熙一定不会思量这么多,还质疑黎清的决定,但这场黎清的状态过于反常,他不免动摇。
黎清倒是没发觉白木熙此刻的纠结,只是转身又看了石像,灯光照射上去,眼前黑雾阻挡,所以还是看不清更高处。
不过,这时出现的黑雾倒是提醒了黎清,方才走廊中与井下,都没有怨煞之气的出现,被隔绝的严严实实……
黎清神情微动,抬手摸上自己肩膀的上方——细线还在。
他将手电筒光线移动到白木熙那边,只隐约可见那细线向上逐渐隐没,根本看不清细线的另一头连接在哪里。
而且无论他们走去哪、做什么,这些细线都是紧绷的,不会阻碍他们行动,亦不会被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