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位负责收徒的人观察力很强,他一眼就看得出来,白宛玉肯定是从大宗门出来,像他们若水宗这样小宗门是绝对得罪的不起的。
在他心中,任何一个能产生误会的可能都不敢让他产生半个萌芽的机会,所以他很识时务的赶紧向白宛玉解释了起来。
白宛玉诧异了,她承认她有些先入为主了,她看这孩子这么可怜,被人扔了出来,也不见半分哭声,便以为是若水宗负责收徒的人欺负小孩子,或者是这个孩子天赋太差,这才把人扔了出来,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份隐情。
白宛玉觉得这位若水宗的人,也是个人才,按理来说,差点砸到人,不管是用什么砸的,也该先道歉吧,他倒是先解释上了。
白宛玉心中摇了摇头。随口便回了那位男子,“这位仙友不必如此客气,想必这也是仙友的无奈之举,我一个外人自不好插手,仙友自便。”
边说着对那男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那位男子自然明白了白宛玉的潜台词,她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但也不一定会不管这个孩子,毕竟女生都是心软的。
明了了白宛玉的打算,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进了若水宗的驻地。
白宛玉这才将注意力回到她刚刚扶起的那个小孩儿的身上,怎么看也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怎么就了十岁了呢?
那小孩儿从出现在白宛玉面前开始到现在,整个人都显得木木的,想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里一样,刚才那个青年说他的不是时,也不曾为自己辩驳过半句,该不是刚刚吓坏了吧。
白宛玉低头望向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他的眼里有一个另类的世界,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黝黑透亮,仿佛能看到黑暗的极致,偶尔有一缕红光从眼睛中闪过,似乎那是深渊中折射的血腥。
白宛玉下意识的眨眨眼,再认真去看的时候,却现那就是一双普通的眼睛,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似乎刚刚的感觉全是白宛玉的错觉,可是一个修仙之人难道还会有错觉吗?
本来白宛玉只是想把这孩子送回家去,毕竟既然已经过了1岁,那也就算是失了这次的仙缘,她犯不着为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冒犯门规。
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也许她今日的举手之劳,对别人而言是生命的救赎,若这个孩子今日的错失,会酿成明日的苦果,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其实她有几分明白这孩子为什么有那样的眼神,他怕是已经完全绝望了,是因为自己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仅仅只是因为年龄的原因,便连灵根都测不到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拷问,他似乎在问询难道人生来便是受尽苦楚的吗?
挣扎着逃脱自己生命的贫穷本身就是错误的吗?
不过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经历这样来自人性和社会的考验?白宛玉承认自己心软了。
白宛玉把这孩子扶了一扶,她蹲了下去,双手抓住小孩的手臂,说:“小孩,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孩子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宛玉,在这一刻,他的眼睛里仿佛才有了白宛玉的身影,他似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缓慢而坚定的点点头,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似乎刚刚一直固执的要呆在那个若水宗的收徒大厅里的人,并不是他是的。
白宛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那孩子牵了起来,向上清宗的驻地走去。
后面四个人看到白宛玉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做了主,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不多管闲事才是他们修行之人需要坚守的准则之一。
就算作为内门弟子,也不能如此之随意妄行吧!
凌鉴其实并不高兴,他内心里想着,就算是内门弟子也不该如此行事啊,好歹此次任务是他们一起接的,她怎么能一个人就做了主了?
况且这孩子了十岁就已经过了他们收徒的年限,就说明他机缘不足,既然如此,他们就不该强求。可是没有想到这位师姐做出这样的事,简直是儿戏。
从他们见面开始,凌鉴就对这位领队师姐颇为不满,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姓名,只是告诉他们她姓白,明显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吧。
正因如此,他内心其实是不屑白宛玉的。虽然他因为先天资质的原因没有进入内门,但是他相信他很快就能成为内门弟子了。
到时候就让白宛玉知道,修行这条路上,并不是天赋和悟性就能决定一切的。
凌鉴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今天你看我不起,明白我必将让你高攀不起。
其实,白宛玉还真不是故意不告诉他们她的名字的,只是,作为门中为数稀少的真传弟子,她的名字早已是宗门上下,众人皆知了,如果她说她是白宛玉,怕是都不用走这趟任务了,这几人等吓得战战兢兢的过完这两个月了。
白宛玉本身又不好报个假名骗他们吧,毕竟是同门弟子,所以白宛玉就华丽丽的忽略了这个自我介绍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