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浪坦然地看着所有的汉子都为他的娘子欢呼。
她熬了一个月,她所承受的,远远比他这个小徒弟来的更多。
他们挥着手臂,高兴地呐喊,狼嚎,震飞了林木里的鸟兽。
“我们傅家的汉子们,让我们现在,扛着船下山!”白娇娇挥臂高呼,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同时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的众人,就开始扛起那主木。
他们的脸不约而同地胀红。
沉,太沉了。
二十多个人,同时分担这重达两吨的船,相当于每人分担两百多斤的重量。
一根筷子易折,一捆筷子不易折。
他们坚定着自己的步伐,在自己日夜摩挲过的土地上,道路上,一路如那蚂蚁举重,举那比他们重得跟城堡一样大的物体,一步步,坚定地向着山下迈去。
白娇娇和傅二公、傅三公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娇娇,你做得很好。即使最后……但是,我们傅家新一队的年轻人,他们都聚在一起了,他们有心了,我们傅家会拧成一条绳,不管什么时候,都将所向披靡。”
“这些是平日里,难以捉摸的。而如今,他们有了。”傅三公看着他们奋起的肌肉,那隐忍的面部,狰狞的笑容,心里十分的欣慰。
白娇娇则是看着那成形了的鸟船,心里也是激动万分。
两者所求不一样,但是傅家团结,她也愿意瞧着。
一族的风气,就是从年轻人开始的!
她在追逐鸟船的路上,不经意造就了如今的场景,她很乐意。
“一家子!一条心!我们傅家的汉子啊!勇敢最坚强!嘿嘿!”
“我们傅家的汉子啊!下海又上船!我们傅家的人呐!最是一条心!”
“嘿嘿!一条心!”
“嘿!嘿!一条心!”
他们整齐地唱着号歌,把山下的家家户户都给震懵了。
他们跑出来,或者站在院子里,仰望着那山上的一个移动的巨大的物什。
“那是什么啊!”
“听着像是那傅家的号歌!你是傅家的,听着像不?”
“像!”
“什么像!就是!”
……
“爹!外面有人说,傅家他们在山上造了一艘新的船!”何天问跑回来,正巧遇见了那何天定正在帮着刘彩蝶拿放屋檐下的腊肉。
刘彩蝶正在洗手切肉,厨房里谢翠柳也正在烧着柴火。
何小妹已经嫁了,这家里的喜字依旧没有撕下来,因为过几日,就是何天晴的出嫁之日了。
所以,何天晴如今也是没有在厨房了,好生养着,做两日娇娇娘。
“新船?好本事!”刘彩蝶听了一耳朵,拿着刀,还想多问几句。
何天定顿时想到了那位修船的娇娇娘,一愣。
刘彩蝶只当他是惊着了,反正她自己都很感兴趣。
何忠匆匆而来,带上俩儿子就出门了。
刘彩蝶也想洗洗手就跟着出去,被谢翠柳叫住了。
“彩蝶,你就不用跟出去了,那都是男人家的事情。”她不瘟不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