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右手边传来一声闷响,苏狸闻声看去,就见隔了两人的地方有一只手骨露在外面,与周围一片白色格格不入。
一小块绿色在骨缝中若隐若现,似乎是一枚玉石。
苏狸捂着屁股绕过去,动作十分僵硬的跪了下去,用手帕垫着手指,稍稍用力,将合拢的指骨掰开,白骨手心那方小巧的玉石便暴露在眼前。
【这看起来,好像是个印章?】
桓王闻声看过来,目之所及便是那丫头跪在地上,双手虔诚的捧着一只手骨的场面,别提多有冲击力了。
隔得老远苏狸就感受到了两人的震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姿势,确实不太正经,急忙开口。
“你们快过来看这个!”
用手帕将玉章递给王爷,顺便讨好的笑了一笑。
【如果我说我起不来了,他们会笑话我么?会么?会么?会么?】
就在苏狸纠结的时候,褚逸像拔萝卜一样将她拔了起来,往裴仲的方向一扔,示意裴仲看好她,便握着手中的玉章研究起来。
心存感激的瞧了瞧王爷宽厚挺拔的身影,苏狸消停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好吧,她现在就是一个只会拖人后腿的小太监,太脆皮了,在伤好之前,还是不要给王爷添麻烦了。
褚逸摆弄着手里的玉雕,面色越发沉重,冷笑一声丢给聂子穆。
“还真是那畜牲,本王说他哪里来的胆子敢欺辱公主,原来是练出来的。”
说完率先离开义庄,派人将小丫头送回王府,跟聂子穆一同去了刑部大牢。
大牢里,呜呜泱泱的关了一堆人,可见这宁国公府里里外外究竟有多少亲戚。
聂子穆脚下不停,带人拐了又拐,直到关押宁国公和三位公子的牢房面前,侧身一退,将视线暴露在桓王面前。
“王爷,就在这里。”
宁国公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神色不明,二公子躺在唯一的矮榻上,另外两位公子瞧着,竟像是在照顾他?
褚逸见此情景,心中嘲讽意味更是浓烈,禁不住嗤笑出声。
“宁国公一家还真是兄友弟恭,琴瑟和鸣啊,对祸害全族的罪人也会有如此好心,还真是兄弟情深,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公子膝下之子莫不是二公子养大的?怎的小小年纪便知道如何杀人了?嗯?”
宁大公子并未回身,依旧面对着老二坐着,只不过突然僵直的后背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情绪。
褚逸并不在乎他的无礼,左右,也不是来找他的。
“将宁二公子带出来,本王累了,不如便到刑室歇一歇,这刑部大牢,本王也有些日子没来了,也不知添没添新玩意儿。”
原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装死的宁炔突然一把抓住了老大的手,眼睛死死盯着老三,嘴里却叫着宁国公。
“爹!爹!我不想受刑了!爹!”
褚逸挑眉,觉得这情景甚是好笑。
“宁二公子莫不是被关傻了?你应该求我才是,怎么如此大个人了,还找爹爹,知不知羞。”
话音刚落,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宁国公动了,从暗处走出来,一夜之间,竟然半白了头发。
老态龙钟的行至牢门之前,慢慢弯下腰,姿态之端正此往日更甚几分。
“桓王殿下,犬子犯下如此弥天大祸,其罪当诛,宁家九族皆受牵连,亦是灭族之灾,然,陛下已经定下行刑之日,殿下又何必浪费力气,在将死之人身上呢?”
“自然是因为……其他无辜枉死的女子,宁国公如此维护宁二公子,莫不是也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