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往前挪挪,干脆明日好了?”
“那不行,那太仓促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而且……王……王爷?”
赵管家虎躯一震从椅子上掉下来,对上自家王爷冷飕飕的眼神,机智理智瞬间回笼,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的向外走。
“哎呀,锅里还炖着大鹅呢,好像忘记加盐了,我得去看看,可别让裴仲那小子偷吃了。”
嘀嘀咕咕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路过桓王殿下,靠近门口的一瞬间,脚底抹油,溜的那叫一个痛快。
临时盟友突然背叛,老皇帝呵呵一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人拉过来坐下,慈爱的抚摸着褚逸的肩膀说道。
“没关系,不着急,等孩子生下来再办也来得及,有朕给你主持公道,看谁敢说苏丫头的不是,朕撕了他的嘴!”
呵呵……说得最离谱的就是你了!
褚逸挥开老皇帝的爪子,把歪到天边的话题拽回来,而后将满脸好奇的苏公公请了出去。
待房间里就剩下他和皇上两个人,褚逸才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节趾骨,放入老皇帝手中。
半指长的骨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上面一丝肉色全无,静静地躺在掌心,一如骨头的主人那样,安安静静,与世长存。
老皇帝放下强撑着的嘴角,宝贝似的将那趾骨摸了又摸,红着的眼眶终究没能挡住下落的泪水,浓厚的呜咽声自身上传出来。
褚逸不忍,眼底带着挣扎无措,掌心抬起又放下,终究没能落在老皇帝身上。
直到那呜咽声停了下来,他才继续开口。
“他要回来了,很快。”
皇帝听闻,将手中骨头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入怀中,抹了抹脸上乱糟糟的泪水,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回来也好,咱们兄弟几个,也许多年未见了。”
细小的谈话声被一扇门阻隔,苏文盛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神情恍惚了一瞬,他这个位置,知道太多,却也不能知晓太多,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能够活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
平西将军的丧事一过,朝堂上下乃至百姓们,都开始准备新年事宜,添新砖加新瓦,带着将军的英魂一起,迎来这个非同一般的新年。
苏狸不记得有多久没能这样热闹了,敲锣打鼓,歌舞升平,不似中秋宴会的乌烟瘴气,新年,是真的新年。
不用担心谁的项上人头,吃吃喝喝,听听歌看看舞,美滴很。
老皇帝像模似样的在嫔妃丛中转了一圈后,重新杀回男宾席位。
听着对面酒气熏天的畅谈声,苏狸捏着一小杯果酒,探着身子,扒着屏风冲着远方桓王殿下悄咪咪的举了举杯子,紧接着得到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
【瞪我做什么,你又过不来,我就喝!】
小丫头一身反骨的将杯中酒一仰而尽,还气死人不偿命的翻转酒杯倒了倒,气的桓王牙痒痒,偏偏离得远,又无可奈何。
想到这丫头上次醉酒干得那些事儿,褚逸总觉得心中不安,只能叫过来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
不一会儿,就见那小太监走了过来,背着人群将手中之物交给苏狸。
“喜公公,桓王殿下说喝的越少,所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