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在水淡声道:“无碍,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他掀开薄毯欲要起身,却见诺米仍然一脸郁色,没忍住问:“怎么了?是我吓着你了?”
诺米拨浪鼓一般地摇头,迟疑地说:“是、是宫里都在传,陛下遇刺了……”
“什么?”辛在水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前。”诺米低声回答。
辛在水起身,想要立时赶去宁心殿,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还在禁足。
他对诺米吩咐道:“你去把昨日刚做的凉糕打包好。”他要去请两位姑姑再通融一次。
诺米提着两盒打包好的凉糕,老实立在一旁听辛在水向殿门前的两位姑姑请求。
“殿下,上次已经让您出去过一次了,那次着实让奴婢们胆战心惊了许久,这次怎么还来啊?”
两位姑姑都很为难,两双眸子无助地乱转着。
辛在水紧抿着唇,眉宇间透着一股落寞之色,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劝服这两位姑姑。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太后身边的菊安来了。
“君后殿下。”他朝辛在水行礼,“太后请您到宁安殿走一趟。”
辛在水讶然的同时舒出一口气。虽不知太后为何会突然传唤自己,但好歹是能踏出净安殿了。
“两位姑姑,这是殿下赏赐你们的。”诺米将拎在手上的凉糕递给两位姑姑,随后快步赶上辛在水和菊安。
辛在水行至宁安殿门口,发现殿外聚着多位后宫君侍,但都被隔绝在门外。
“诺米,你在外头等着。”菊安亦将诺米拦下。
随即,他领着辛在水进殿:“君后殿下,请随奴来。”
殿内,只有太后、平阳郡主、肖贵君三人。没有太医,应该是施诊完离去了。
“哥哥。”一见辛在水,林衣年便迎了上去。
“君后来了,这里就不需要肖贵君了罢?”林衣年瞪着肖语常,语气不善。
辛在水朝肖语常望去,见他面色阴沉,甚至是有些尴尬。
他冷哼一声,一双充斥着厉色的凤眼直视林衣年:“有谁不知陛下是极其厌恶君后的,他在这,陛下醒来会不高兴的。”
林衣年嗤笑他:“什么厌恶?本宫看皇姐分明欢喜君后得很。”若不然上次赏花宴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眼睛片刻都不舍得挪开。
不知此话是戳中了肖语常哪片心思,他脸色变得僵硬,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几句话:“陛下亲口对本宫说的,说她对君后厌恶至极,连君后半点影子都不想看见。”
明明是连真假都无法分辨的几句话,传入辛在水耳朵里,却令他尤其难受。
“肖贵君。”周易安适时喝止了肖语常,“陛下是宠爱你不假,但即便如此,由你在旁伺候,对其他君侍来说着实不太公平。君后作为后宫之首,服侍在侧,才最合适不过。”
诚然,周易安的话令肖语常无法反驳。但凭什么、凭什么他得宠却不能陪在陛下身边,凭什么辛在水就可以,就因为辛在水是君后?可是,如今凤印在他的手上!
肖语常万分不满,怨气满腹。
但他不能在太后面前造次,即便陛下宠爱自己,也决不会容许自己顶撞她亲爱的父君。
最后,肖语常还是极不情愿地向周易安拜别:“既然如此,儿臣便先告退了。”口气生硬。
他周身气压低迷,从辛在水身边走过时,直接无视了辛在水。
林衣年蹙眉,对他的态度尤其不满,但此时只想让他快些离开,便强忍着没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