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呢?你也识得她了?”
“她……”
“肖贵君,你怎的来了?”
“站住,你不能进去。”
不合时宜地,门外起了不小的动静,易惟椋和花长忆的声音先后响起。
“你敢拦本宫?!”
“再往前踏出一步,我就杀了你。”
“放肆!”肖语常怒喝。
辛在水推开殿门,入目便是花长忆用三尺长剑抵着肖语常脖颈的情景。
一见肖语常,云朝意的脸色瞬间不好了:“这儿可是宁心殿,肖贵君难道还要专门跑来欺负君后哥哥不成?”
肖语常冷哼一声,涂了口脂仍有些失色的唇角勾起狞笑:“怎么,本宫听闻君后身体有恙,特来探望,关心关心,不行么?”
“宫墙深重,难以逾越,陛下派这么多人在此守候,未免太多此一举了。这样比起来,本宫的鸣泷殿倒显得冷清多了。”他微垂了眼睑,再抬眸,已然变得神情狠戾。
他迎着花长忆架在面前的长剑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喂,别伤他!”易惟椋惊悸。
花长忆错愕,慌忙撤回长剑,可还是迟了,剑刃已在肖语常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肖语常不在意,难得没对不知礼数的人发脾气,只一步步向着辛在水靠近。
花长忆皱眉,想上前阻挠,易惟椋拽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
“你干嘛?”花长忆嗔目切齿。
“他、他许是有话要说。”易惟椋支吾道。
“什么话?都是屁话。”
花长忆挣了挣,易惟椋却拽得紧,这时他才惊觉,此人并非江湖郎中的身份这么简单。
“你站他那边?”花长忆凝目质问。
“他是贵君,你不能对他出手。”易惟椋偏不放行。
“滚!”花长忆急了,一掌呼了过去。
肖语常施施上前,一双充满恶意的眸子直视辛在水:“你真的好聪明,竟能想到用一枚毒药换得陛下真心。”
“如果……如果当初是我服下了那枚毒药,她会不会也像对你这般对我呢?”他说着说着便笑了,笑自己荒唐。
辛在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抑制不住地心慌,胸闷的同时还有难以言说的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食指关节会隐隐作痛,像有东西在指节两边不断挤压,要把骨头碾碎。他看着那人步步走近,身姿曼妙,却怎么也看不清脸,总被黑雾笼罩。
“!”辛在水骇然,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肖语常搭上了他的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嫉妒你啊。”
“明明你也失去了父亲,明明你也是被逼着入宫的,明明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活得比我快意?”
“你干什么?放开。”云朝意急忙去掰肖语常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亦米来帮忙,又怕伤到主子没好使太大劲儿,只能单薄地劝解:“肖贵君还是早些回去罢,万一陛下回来瞧见您在这儿,就不好了。”
肖语常置若罔闻:“你给慈福堂的孩子缝荷包,给仆俾煎凉茶,你如此菩萨心肠,怎就不知可怜可怜我?!”
辛在水被吓住了,潜意识告诉他,眼前这人很危险。
他拼命挣脱桎梏,肖语常却拽得紧,一来二去,他的手腕上便多出了一片红。
“你可怜我罢,你让让我行么?你把她让给我,我再也不会想害她了。”肖语常偏不放手,偏要拽着辛在水渴求,他眼底尽处的卑微,只让辛在水觉得可怖。
“放开我!”
辛在水猛地一推,把肖语常推得往后一倒,身后便是长阶,肖语常退步踩空,毫无预兆从阶上滚了下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变貌失色定在原地,只有辛在水因肖语常的恶言受惊,什么也不顾地往殿内跑,爬上床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用被子盖住头隔绝了外界一切。
云朝意想追上去,却在迈出一步之后软了腿。
这是,怎么了……
他扶额,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
花长忆怒气填胸,狠狠将易惟椋踹出去老远。
“你入宫,果然是有目的的罢!”
“诶呀,怎么我刚来就请我看戏啊?”尚雯舆执扇掩唇,玩笑道。
林藏烟站在她身旁,森冷的目光扫在众人身上,让人冷汗直流,也能像鬼火,灼烧人脊背。
“姑姑,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