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监牢与慎刑司,是宫中之人最惧怕的两个地方,尤其是大内监牢。
慎刑司是用来惩治内宫犯错的宫女、太监的,虽然进了慎刑司的宫人也会吃些苦,不过只要老实招供,好歹还能捡回一条命来,最多就会被送去服苦役。
可大内监牢却不同,大内监牢是用来关押犯了大错之人,多数是在宫内效力的宦官、武将等,若是犯了勾结外官、结党营私、谋逆犯上这样的大罪,都会被关入大内监牢。
还有敢入宫行刺的刺客,都会被关入大内监牢,
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因为大内监牢的刑罚要比慎刑司残酷、全面得多,而且狱卒们更残忍贪婪,常常没有主子授意,便故意刁难其中无权无势的犯人。
这也是大黎历朝的皇帝所允准的,既然敢犯下这样的大错,尤其是背叛、忤逆君上这样的大罪,进了大内监牢自然是要多吃些苦头的。
“说!快说!”大内监牢的审讯间,一个大狱卒撸着袖子,用蘸着盐水的鞭子狠狠鞭打悬空吊着的犯人,另一个狱卒坐在桌案前,看着一点一点从犯人口中扒出来的供词,“还有什么没有交代干净的,都给大爷们说清楚,好让大爷们回去交差。”
“没……没有什么好说的,”那犯人被打的遍体鳞伤,两个胳膊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掉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许久,胳膊早已脱臼,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了,加上一日水米未进,早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真的?”身形健硕的狱卒从座位上起来,对供词十分不满,于是走到火炉旁,一脸狞笑地拿起在火炉中烧得火红明亮的烙铁,在火炉旁暖和了一会儿,再慢慢地朝着犯人逼近。
犯人的上半身赤裸,早就被冻得浑身发抖,嘴唇更是煞白,可是当那带着光热、冒着热气的烙铁朝自己靠近时,他整个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丝毫不觉得温暖,因为心底的恐惧一股寒意更是渗入了骨子里,满脸没有一点血色,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本大爷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真的没有要交代的了?”身形健硕的狱卒问,
那犯人看着前方,目空一切,撑着最后的力气,已经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火红的烙铁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一股浓烟向上升腾,那剧烈的痛苦让犯人的脸卯足了力气上下拧动,可牙关仍旧紧紧地咬着,没有发出一丝求饶,或者象征示弱的呼喊。
这犯人便是那一日行刺卢忆荪的刺客,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这样的刑求手段他也是经受过的。
“住手!”
两个狱卒不耐烦地回头一看,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定睛一看原来是卢忆荪。
“小的参见宣政夫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谁许你们滥用私刑的?”卢忆荪厉色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是大内监牢的规矩,也是上头的吩咐,即便是犯人已经招供,也要再细细拷问一番,看有无遗漏,小的们也好向上交差。”
听他们这样说,卢忆荪也不好责怪他们,对于大内监牢的严苛,她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