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得,”珪如说,“奴婢当时还是含章殿的宫女,陛下下令赏赐给郡主夫妇一些西域传来的稀罕物件,当时奴婢和含章殿的姑姑们一同去内府局传诏,将内府局准备好的一应物品带到仁寿宫,等郡主与郡马爷向太皇太后请辞之时,赏赐给郡主夫妇二人,只是但是奴婢依稀记得,郡主的双眼红肿,仿佛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太皇太后的眼花了,也没有看清。”
“哭过,郡主为何哭泣,是不舍得太皇太后,不想离开京城吗?”月娇问。
“奴婢也不知道啊。郡主只说要离开京城,挂念京中亲友,于是一夜未曾安睡,”珪如说,“再说当时只有郡主与郡马爷来仁寿宫向太皇太后辞行,未曾见到小公子。”
“杨姑姑的记性不错,”周贵人说,“这许三公子便是在那时候出了意外的。”
众人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周贵人,而卢忆荪也装出来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其实这件事她早就有所耳闻,还是被关在大内监牢、原本是陈丛隐和陈氏兄妹派来行刺她的刺客程如海说的。
“涅川郡主离京前的几日,这位许三公子嫌弃宫里规矩多、太拘束,于是便带着几个下人去了临淄王府,临淄王虽然是涅川郡主的堂弟、许三公子的堂舅,可是年龄上也比这位许三公子长不了几岁,平日里也是贪玩之人,这小公子因此和临淄王十分投契,便在临淄王府上住了几日。”
“等到涅川郡主要离京的前一日,郡主吩咐下人,去临淄王府中接许公子回宫,就在这许三公子离开王府、返回宫中之时,没想到在路上竟遭到一群蒙面黑衣人的劫持,除了许三公子,侍奉的仆人、护院全部被杀,连临淄王派去送许三公子的家丁也未能幸免,也足以知晓这些黑衣人的身手了。”
“这临淄王府距离皇城这般近,坐马车入宫,不过也就两刻的功夫,如此短的距离、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将人劫持走,也绝非易事啊。”月娇说,
“是啊,”周贵人说,“因为此事发生在京城之中,臣妾的父亲身为京兆府尹,接到百姓们的报案,从那些护院刀把上的徽记中才发现,原来那是涅川郡主府的下人,那被掳走之人也应该是涅川郡主府的主子,等父亲派人通报涅川郡主夫妇之后,才知道被掳走的那人便是许三公子。因此才有了杨姑姑翌日在仁寿宫见到的,涅川郡主双眼红肿、以泪洗面的那一幕。”
“那此事没有惊动陛下吗?”月娇问。
“这便是那绑走许公子之人的阴险之处了。”周贵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