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昊苍迟疑了一会儿,“单雨伯的话也不能全信。倒也不是怀疑他,但是我说真的,许多百姓其实是分不清楚官阶和所属衙门之间的区别的,他们只知道那是官服。所以阻止单雨伯告状的究竟是江化县令派的人还是银平府尹派的人还是两家都有,目前还不好说。”
寒酥点头:“但是银平府中有官员不是好东西这一点应该是可以确认的了。”
靳昊苍叹气。
宋景风有些义愤,“这种狗官的存在简直天理难容!”
寒酥笑了,打趣道:“就是,我们这么正直的宋小状元都被排挤得退出官场了,而那种道貌岸然的狗官却还混得风生水起呢。”
靳昊苍摇头晃脑,“官场哪儿是那么好混的啊?利害关系在官场中那可太重要了。”
寒酥皮笑肉不笑地怼道:“这话你敢让单雨伯听到吗?”
靳昊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宋景风本来就很不满,此时一看寒酥先帮着他怼了,果断跟着火上浇油道:“奸佞的小人风生水起,正直的好人黯然退场,这件事难道不是在打像靳大人这种还留在官场中的正直之人的脸吗?”
靳昊苍“啧”了一声,竟直接起身告辞道:“我先回去了,预定是明天出发,你们今天下午最好也去大理寺露个脸。”
看着靳昊苍面色不佳地走了,宋景风反倒有些紧张了起来,“靳大人是不是生气了?”
“可不是生气了,咱俩句句都往他的心口上扎,他能淡定得了吗?”寒酥一脸准备看好戏的表情,“这会儿小靳伙计肯定是去老魏头的耳边煽风点火去了,不出意料的话,这次派人阻拦诉状之人的官员,不管他是谁,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宋景风想了想,觉得这倒是好事一桩。
午后,寒酥和宋景风乖乖去大理寺露了脸。这次跟侦探屋一起去调查的是靳昊苍和刑部侍郎蒲舸,两家的大人都不去,但是派去的也都是二把手,看得出来不论是大理寺卿还是刑部尚书,都觉得这案子不太简单。
离开大理寺,寒酥带着宋景风转道去了城北司空明桧的医馆。
宋景风站在医馆门前,看着牌匾上大大的“司空”二字,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人对于别人认错他的姓氏这件事是有多怨念啊?牌匾上除了他的姓氏,居然连“医馆”啊、“药房”这些字都没有出现。
司空明桧正在收拾行李。
“哟!这是知道爹爹我要出远门了?都已经开始准备行李了?”寒酥靠着医馆的门框不正经地说道。
司空明桧抬头一看是他,疑惑道:“你要出远门?去哪啊?侦探屋不干了?”
寒酥一顿,意识到他们说的完全不是一件事,于是问道:“小靳伙计又接了个案子,要去一趟银平府,你不知道?”
司空明桧:“昊苍是大理寺少卿,他手里有案子不是很正常嘛?我在大理寺又没有编制,我怎么知道大理寺接手的案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也不是大理寺的人啊,怎么每次查案子都有你?”
寒酥看着面前人痕迹明显地想要岔开话题,完全不上当,“那你要去哪?”
司空明桧低下了头,做出埋头收拾行李的样子,“就......出去几天......”
“司空,”寒酥突然沉声问道:“我们三个人里就属你的功夫最差,你要去哪我可以不详细问,但我只问你一句,安不安全?”
司空明桧不敢看寒酥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安全的。我......我就是去山里找药材,以前我也经常自己出门的。没事,你放心。”
寒酥却不依不饶,“找药材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往后拖,你先跟我们去银平府,回头我们再一起帮你找药材,肯定比你一个人找效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