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别好的好朋友。”江姜笑着岔开话题,“现在轮到你上香了。”
“好呢。”江枝接过江姜递给她的三支香,毕恭毕敬地作揖,“祖父祖母,爹爹,今日我们备了好多好吃的,你们闻到香味了吗?是不是光闻到香味就很满足?”
江枝大大地吸了口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扑哧。”江姜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孟氏和江启哭笑不得。
随着大家笑出声来,原本悲伤的气氛冲淡不少。
“小馋猫。”孟氏的眼睛红红的,眼里却有了笑意。
祭拜完毕,大家把楝叶、鸡冠花和香炉,全都撤下。一起围坐在桌前开吃。正如江枝说的那样,真的很美味。
天黑透了,全家人在路口烧黄纸。黄纸对折,再一个个往上叠,叠了七、八个,再把底下的一个点燃,很快燃起一堆火。剩下的黄纸,同样一个个对折,扔进火堆。
江枝有点奇怪,娘、长姐和阿兄,除了喊祖父祖母和爹来领钱外,还喊了别人来领。娘喊的是“江儿”,长姐喊的是“江姑娘”,阿兄喊的是“姐”。
中元节这日,应当为每个去世的亲人点一盏莲花灯。去靖江放灯时,江枝数了数,共有四盏莲花灯。多出来的这一盏,江枝听得真真的,长姐说“为江姑娘点的,你唤她姐姐就是”。
四盏莲花灯是孟氏和江姜亲手做的,她们用彩纸折莲花时,带着深厚的感情。嫩绿的叶子托起花朵,花瓣层层叠叠,花瓣的中心是空的,刚好可以放一截点燃的素烛。
四盏莲花灯轻浮在江面上,顺水而流,很快与其他许多河灯汇合,江面上星星点点,美丽而又壮观。
靖江两岸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一面小心地把灯放在江面,一面唤着亡人的名字,喃喃自语。
…… ……
八月初,江启收拾好行李,坐马车去葛城参加秀才试。
与童生试一样,秀才试也是淘汰制的。第一场没通过的,可以回去了;通过了的,准备好冲刺第二场。两场都过了的,恭喜你成为秀才。
童生试,是同一个县的学子参加考试。秀才试,是好几个县的童生参加考试。
江启提前一日到达葛城,但考场周边的客栈和寓馆,早已住满了来赶考的各县童生。江启好不容易才在距离考场稍远的客栈订到房,小小的一间,要价三百文一晚。
平日里,这种小而破的房间,最多八十文一晚。科考期间涨了不止三倍,摆明了敲竹杠。那也没法子,其他的客栈也都涨价了,你不住,自然有人住。
左右是来住几日的外地学子,侍候得再好,也不大可能成为回头客。侍候得不好,他们也得考完试才能走。生意好不好,学子的走或留,跟他们的食物是否价廉物美,服务是否周到,没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