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的,这是当众调情吗?江姜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江启脸色铁青,抑制住打人的冲动,冷冷地道:“你再做出这么恶心的表情,小心我一拳打你脸上。”
冯良星收回笑容,又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江启,都是读书人,别动不动要打要杀的。打人是违法的,你若是动手,我一定会报官。”
“你要报官就报吧,你私闯民宅欲行偷窃,我们是自卫反击。”江启冷笑。
“江启是秀才,到了衙门,都不用请讼师,他自己就能辩护。定能让你坐几年牢。”江姜兴灾乐祸地笑,“因为我们这院子里多的是质量上乘的布料,和各式海珠饰品,海珠呢,可贵了。”
“我哪里偷窃了?!你诬陷我!”冯良星后退好几步,大声喊道,“江姜,怎么说我们俩也好过一场,你不用这么绝情吧!”
喊完他撒腿就跑,江启跟在他后面追出半里地,最终抓住他打了好几拳才罢手。冯良星护着头部,庆幸没打到脸。待江启走远了,他才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院子里,女工们满脸惊讶,你看我,我看你,但都没说什么,毕竟没人蠢到当着东家的面嚼舌根。
江姜看着大家的神情,浅笑着说:“我原本是水江村人,那是一个小山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三年前与冯良星定亲,也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男的,期间我爹资助他读书,包括交给夫子的束修、每年三节两寿送给夫子的节礼、以及笔墨纸砚。
一年半前我爹意外去世,冯良星一家见捞不到好处了,便起了退婚的心思。连我落水都不来看一眼。于是我主动提出退亲。原本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不知道他今日发什么疯,突然上门来乱叫一通。”
众人见江姜十六、七岁的模样,却没有梳妇人髻,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坎坷情史。
“不知那个冯良星还会不会来闹。他这般叫嚷,显然是故意引起旁人围观,坏你名声。”一个绣娘担忧地说。
“他要是再来,我拿扫把伺候。把他赶出去。”江姜冷哼一声,轻蔑地道。
“对!我们十几个妇人,还怕他一个男的不成?”王婆子粗声粗气地道,“下回我去开门前,一定要先看清楚人再开。要是冯良星敢再来,我一盆水泼过去。”
众人都笑起来,有的说拿木棍,有的说拿扁担,有的说武器都被你们拿光了,我吐口唾沫到他身上也好。
江姜见大家向她投来关切的目光,又都愿意帮她,心里很是欣慰,想了想,又说:“我们从水江村出来,主要是因为我爷爷奶奶早就去世,我爹又是独子,爹去世后没有亲叔、伯帮衬,一家子不是女人就是小孩,族人便来吃绝户,霸占财产。
我们不得已才贱卖田地房产,脱离家族,从水江村出来谋生。
人的一生漫长且多变,有顺利的时候,也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即使陷入低谷,也要坚持下去,那些看起来过不了的坎,熬一熬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