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路人被挤在外面，看不真切，也不了解情况，只听见一群妇人闹哄哄的。

江姜站在旁边指挥：“走了，别在这里吵闹，旁人看了笑话。”又对围观的众人说：“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看着一群妇人牵着孩子，扶着老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一路吵吵嚷嚷着走了。

一行人走出主街，左拐，进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子，这里没有看热闹的路人。

江姜把吴绣娘的女儿带到朱氏面前，问她：“往后，你还使唤丫鬟一样使唤这两个女娃吗？还打她们吗？”

朱氏的两条胳膊依然被两个绣娘紧紧抓住，她发丝凌乱，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气得脸得扭曲了。

她恨恨地道：“吴氏，我跟你没完！我定要让夫君休了你，等你走了，我保证你的两个女儿过得连猪狗都不如！你要是想留下来照顾你女儿，就只能当家里的丫鬟。哈哈哈，到时候，我来当正妻，你们母女三个都是由我随便使唤、打骂的丫鬟。哈哈哈……”

吴绣娘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气得大口喘气。她相信朱氏他们三人做得出这种事。也正是因为心痛两个女儿受到虐待，她才步步退让。但是她的退让，换来的是夫君越发严重的暴打。

江姜问胡婆子：“你呢？也要休了吴绣娘，让她当家里的丫鬟吗？”

胡婆子撇撇嘴，两眼鄙视吴绣娘：“不过是生了两个丫头片子。”

江姜叹口气：“你们两个，一个扬言要休了吴绣娘，让她当家里的丫鬟；一个说要打断她的腿。”

她取下头上的珠花银簪，递给吴绣娘：“去，往她脸上划一道。看你夫君还抬她做正妻不，看她下回还敢揪掉你女儿的头发踢你女儿的肚子不。”

吴绣娘接过发簪，步步逼近朱氏。朱氏这才害怕起来，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打两个女娃了。

吴绣娘抓住朱氏的长发往后拉，迫使她的脸抬高，另一只手用银簪从她的高高的颧骨划向嘴角。“刺啦——”，半张脸都是血。

吴绣娘笑了，又高兴又害怕。她早就想毁了这张脸，又担心对方会加倍报复两个女儿。但是今日，有江掌柜依仗，若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下回再想划花这张令人作呕的脸，就难了。

“啊——”朱氏发出尖锐的喊叫。

江姜冷冷地说：“别喊，要不然，别外半张脸也划一道。”

朱氏压低声音抽噎。

江姜派一个女工去雪衣阁开一张五十两的欠条，并且带上印泥来。

江姜面向胡婆子：“轮到你了。”

胡婆子腿一软，坐在地上干嚎：“哎哟哟，我这老骨头不中用了，头晕眼花腰痛，腿也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