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亩地的地瓜,能卖三两银子。加上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一年下来,足足有二十七两银子。
佃农兴奋得直搓手,嘴巴咧得大大的:“江姑娘,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做好。我明日便去村里喊人来盖鸡舍、篱笆和房屋。我那侄子今年十四,长得壮实,晚上由他守夜,让他把家里的狗也牵来,肯定没人敢来偷鸡。”
江姜被他的笑容感染,微笑着道:“如此甚好。”
江姜吩咐道:“鸡舍就是宽敞一些的茅草屋。土砖屋盖小一些,因为一间是茅房,另一间屋里主要是放一张床,供你们休息用。篱笆你看着怎么办。”
佃农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依然咧着嘴笑,高兴得嘴巴没法合拢。他边笑边好奇地问:“江姑娘,你这鸡养大了,往哪里卖?”
“卖到靖水楼。他们每日固定买八只鸡,一年二千九百只。我养三千二百只,是把喂养过程中,病死和意外压死的鸡计算在里面。”
佃农原以为她是把鸡放笼子里挑到菜市场卖,没想到是卖到靖水楼,有些惊讶。再一想,穿着这样华丽的姑娘,怎么可能去菜市场卖鸡,定是有销售渠道了,再来养鸡。
江姜在心里计算着,一只鸡的市场价五十文,刨除人工等开支,一只鸡的纯利是二十文,一年二千九百只是五十八两银子。加上鸡蛋,这个养鸡场一年的纯利大约是七十两银子。
待养鸡场的第一批雏鸡长大,可以出栏了。
每日,天刚蒙蒙亮,佃农便捉了八只鸡装入两个鸡笼里,扁担轻挑,送往繁华的靖水楼。一只鸡三、四斤重,八只鸡也才二十八斤,对做惯农活的佃农来说,很轻。空着的一只手,稳稳地提一篮子新鲜鸡蛋。
靖水楼的帮厨接过母鸡和鸡蛋,并不付银子。江姜每隔一个月亲自去账房那结算。
佃农挑着空荡的笼子,去包子铺买两个大馒头,偶尔买两个汁肉丰富的大肉包子,侄子一个他一个。如今每月赚得工钱多了,伙食也要改善下。
当佃农赶到养鸡场,他侄子已经把鸡从鸡舍里放出来,且割了地瓜叶,撒了几把米糠。大鸡小鸡都在栅栏里欢快地啄食,鸡叫声此起彼伏。
佃农把馒头或包子递给侄子,侄子接过来,一口咬下,边吃边往家的方向走,他身后还跟着条大黄狗。
得回去做农活。锄草、耕地、播种、插秧、施肥、浇水、收割、砍柴……庄稼人常年都在劳作,循环往复,直到冬季才有空闲。
而佃农迈向土砖屋,那里有一张床,他倚坐在床沿吃馒头,馒头吃完了,仍有淡淡的麦香萦绕在他鼻尖。歇息片刻,便起身去栅栏和鸡舍,看看有没有不吃食且精神不佳的鸡,若是有,要赶快把生病的弱鸡捉出来隔离。
地上的鸡粪要及时清扫,以免病鸡的粪便感染到其他健康的鸡。鸡粪集中到一处堆肥,发酵后的鸡粪,是上好的肥料。女东家的后院种着不少花椒树,正好可以用这些肥料滋养。
到了午时,佃农的媳妇提着篮子来给他送午食。篮子里通常是一碗杂粮饭搭配咸菜,十分简朴。但佃农会吃光每一粒粮食,末了,再喝一大口竹筒里的清水。
下午,佃农要忙着捡鸡蛋,细心地检查每一弱鸡,把鸡粪全都扫到一处堆肥。夜幕降临时分,无需佃农驱赶,大鸡小鸡会自觉地回到鸡舍。
就在这时,佃农的侄子赶来守夜,佃农和侄子简单交谈几句,便急急往家的方向走。他要在天黑透之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