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笑眯眯地道:“如今你有了外室,在她身上花费些银子也是应当的。没名没分又没银子傍身,人家何苦要跟着你?你只管应承她,待你娶了正妻,自然会娶她为妾。只一点,正妻没娶进门之前,千万别生出庶子来。
眼下外室都有了,也该相看婚事了,我手里有好几个人选,都是门当户对的。这回你可没理由推脱。当妾室的,只要会服侍人就行。娶正妻可不一样,品性、出身都得重视……”
孔衡见母亲高兴,以为好事要成,刚放下心来,不成想母亲的意思是让他纳江姜为妾室。
他连忙摆手:“母亲,您误会了。我承诺江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娶她为妻,且绝不纳妾。望母亲成全。”
林夫人笑容凝结,随即把碗往桌上一搁,奶茶从碗里溅出来,滴在桌上。
林夫人沉着脸道:“哪里来的小东西!凭这一碗劳什子奶茶,就想拿捏我儿一辈子。既要当少夫人,又不让纳妾。她以为她是谁!架子摆得比江夏雁蓉还大。”
林夫人突然翻脸,孔衡内心有些慌,毕竟他能不能和江姜在一起,还得林夫人点头同意才行。
孔衡望着林夫人,诚恳地道:“母亲,不是她想拿捏我,是我自己只想娶她一人。她也不是只会做奶茶,当家主母必须会的管家、算账,她也擅长。她把雪衣阁打理得很好,女工们都很服从她。除了不会弹琴和作诗,书法、绘画和刺绣,都难不到她……”
“那又如何?”林夫人冷冷地打断孔衡的话,“你说的这些只是每个当家主母必备的技能而已。还未成亲,就和外男独处一室,光是这一点便可见其品性不端。”
孔衡解释道:“虽独处一室,但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是在讨论如何改造一些做饮品的小工具。”
林夫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竟然是讨论铺子里的事,大可以打开门光明正大地讨论,又何必多此一举把门关紧?”
“无论您相不相信,我和江姑娘都是清白的。”孔衡坚定地道,“且您无须再去打探别家的姑娘,我心悦江姑娘,已经彼此表明心意,定不会辜负她。”
林夫人严厉地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若是不同意,你又能如何?”
“母亲,我十一岁通过秀才试,众人夸我天资过人。但您是知晓的,我并不是很有天赋,纯粹是喜欢读书,最起码我读书比兄长更努力。可是您说,我们家只能有一个从仕,兄长比我年长几岁,自然是他继续参加科考,以便早日帮衬父亲。于是我听您的话,放下书本去学经商。”
林夫人怔了怔。孔衡儿时从不和其他世家子胡闹,只要给他一本书,他便能安静地呆上半日。他从不给家里添乱,相反,当为了家族利益而选择牺牲他时,他不哭不闹,顺从地跟着远亲去学经商。
孔衡第一次出远门,她也是心疼的,也哭红了眼。
“这些年我掌管家里的产业,为家里赚了多少银子,用这些银子打通了多少关系网,这些你也都看见了。我对这个家,多少有点功劳的。”
林夫人肯定地道:“你对这个家功劳不小。”
长子孔琛,至今仍是个举人。老爷说过,若下回仍没考上进士,只好让他去当县丞,从最小的八品官开始。相比起兄长,孔衡对这个家助益不少。
“我听话,且对家中有所贡献,这么多年,我求过您什么事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