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轮胎间的实战演练顺利结束,整个A Team却还是陷入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之中。办公室恋情从来有好有坏,好在可以天天见面时时一起,坏就坏在冷战吵架时尴尬的不只是两个人,全Team人都避无可避。这次事情表面上看是阿礼的错,可是做兄弟的又不觉得阿礼是那样的人,之前舒子丽那么索阿礼都无动于衷,才会被玩得那么惨,他和Madam一路走来,大家看在眼里,没可能突然间就换口味去追小明星。可是相也影了总归是有一团疑云在,更何况Madam自己信不过,这班男仔又是下属又是男生,立场尴尬,实在不方便当和事老。 收队之后展sir招呼大家happy hour,他大概是唯一适合出面说话的人,偏偏文强这次谁的账都不买,说一声要加□□们自己去吧,转头就往训练场跑。众人一致看向学礼,他愤愤抿抿嘴也不睬她,自朝更衣室走去,大家心里一片哀叹,这次闹大了。 阿源见状,笑笑打圆场:“反正慧慧飞美国还没返来,我陪Madam加操,你啲去PC吧啦!”朝众人眨一眨眼,往操场方向追去。 操场上,文强正跑到不知第几圈,忽然身后有风,她也不回头,自顾自跑着,阿源笑笑追上来打招呼:“Madam,你今日不用操这么狠吧,下午在轮胎间爬上爬下运动量够咗。”下午训练阿源在控制塔台上只看到全Team两个人最拼,就是这对冤家,好像不把体力耗光不罢休似的,好在战术标靶是纸人来的,如果是现实中Take A他都不免为目标担心,明明只要打掉武器他都觉得这两个很有可能给人家爆头还不只一枪。 文强斜瞄他一眼,并不作声,只加快速度往前跑。阿源只得追上去:“Madam,你不用气成这样吧。以我对阿礼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周刊上爆料的那种事。你也知道传媒有多无聊了,人家friend明明只是上屋企小坐一个钟,周刊登出来都会变成大战24小时咁夸张,你何必信那种……” “庄卓源你要加操就加操,这么多事做咩啊?我都唔知你啲比师奶还八婆,你再唔收声就麻烦你从操场上消失!This is an order!”阿源的话还未竟就被文强喝止住,老实说上次在停车场慧慧向他表白被Madam抓包都没今次惊,他撇撇嘴缓下脚步想着好在慧慧温柔,当初要是他同Madam假戏真做,现在受这种苦的不就是自己了。 PC吧 阿礼和轩仔坐在吧台,其他人围坐于老地方闲聊。 “你也不用气成这样,Madam生气是正常的,刚知道总是会不痛快,等过两天冷静下来气消了再好好谈咩。”轩仔温言劝道。 “我是气她不信任我,同她一起这么久,难道她仲唔知我是怎么样的人?”学礼饮了一口啤酒,不平道。 “哪,你不妨换位思考下,如果上周刊的是她你会作何反应,那你就会知Madam宜家这样实在是太平常了。” 学礼听了轩仔这个建议,眼前闪过幻想,深觉恐怖,连忙闭闭眼摇摇头把可怕的画面甩掉:“你说咩啊,她怎么会那样。” “你宜家当然是这样说,之前Madam帮阿源扮拍拖骗慧慧,你们都还没开始,人人都看出你反应有问题了。如果是现在,你没把人家拎起来痛打一顿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了。” 学礼正想反驳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来,看来显是家里,他连忙接通电话:“Mummy,屋企有咩事啊?” “当然唔系真的啦,周刊乱写来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好啦好啦,我知啦。” “你同Daddy多保重,拜拜……” “你Mummy啊?”看学礼脸色变化,想必是他屋企人也收到风,轩仔担心地问。 “系啦,说我Daddy看到新闻气爆了,骂我有辱门风,点解人人都唔信我哪?”学礼烦透了。 轩仔同情地拍拍他手臂。 “之前又唔中意人家当差,宜家又叫我带她回家食饭正身份,他们到底把阿强当什么来的。” “上次的事还没搞定啊?”学礼不提,轩仔也不好意思问,听他口气犹是未解决,不由挂心。 “我总是想不通我Daddy想咩,Michael同我家姐一起,他就怀疑Michael是图家里的钱,才搞成宜家这样。阿强同我一起,他又对她做SDU有意见,跟我说叫她辞职,起码转做文职,你叫我怎么开口?我娶一个师奶回家做咩啊,再说就算我愿意她也未必肯嫁,这么难才考上,要她在我和SDU里面选一个,我看是只有分手来的。”因为父亲的态度,学礼已经烦忧了好几个月。在机场大家只是草草见面,上次从长洲回来后他带文强回家食饭,过后两天他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转述了父亲的不合理要求,学礼才更深刻体会到家姐之前的艰难。可是他同文强拍拖的事亦不想隐瞒家里,父亲的想法更是半个字都不能对文强说,唯有自己硬扛着,这几个月压力真是很大,“点解我要生在这种家庭,Daddy这样强权□□,我哋是他仔女也不是他个人私有品哪!” “你莫急,宜家你Daddy肯让你带Madam回去正身份,总算是退一步接受她了,慢慢来嘛。”轩仔把啤酒瓶凑过去轻轻一碰学礼手中的酒瓶,“之前他唔系也唔中意你当差,后来唔系也接受了,要相信事在人为嘛……系,我哋当然都想选择做自己中意嘅嘢,搵自己中意嘅人,可是Daddy Mummy终究也是我哋人生嘅一部分,改变不了的。你莫总觉得自己滴家庭给你几多压力,边个长大成人会不跟父母发生冲突?你如果出生在我家里,我看你连警队都不会愿意去考。” 学礼听了轩仔的话,也觉不无道理,可是一个麻烦才平下去另一个麻烦又冒出来:“宜家要我礼拜天带阿强回去食饭,我都唔知到时她气消了没有,肯不肯跟我回去。”看她今天气到根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从来自信爆棚的Bob仔也失了信心。 “今天才礼拜三,Madam唔会气那么久的,别烦了。你明天好声好气同她解释下,拜托别再用中午那种口气说话了,你那哪里是解决问题,根本是火上浇油来的。”轩仔拍拍学礼的肩不放心地叮嘱道。 文强结束加操冲完澡换了便服出来,天色已是大暗,深秋的白天不长。她背着包,一个人步出总部,却总有一种会有辆车在身边缓缓停下,有个俏皮的声音唤她上车的错觉。拍拖快一年,之前的甜蜜美好现在回看总有种不真实的味道。从长洲旅行回来后,她就觉得学礼有些奇怪……虽然两人几乎天天见面,她却隐隐感觉他有什么在瞒着她。昨晚洗完澡躺在床上随手拿平板电脑上网,不成想就看到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到的画面,她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今天他居然还若无其事问自己怎么了,她真的很想揪住他胸口问他怎会这般厚颜无耻,却又半点都不想碰他,不想脏自己的手。好烦,早知如此就根本不该开始,从前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自己哪里去了。 在粉岭地铁站简单用了晚餐,文强坐地铁回住处,下了地铁上到地面,才发现外面下起毛毛雨了,翻翻包没带伞,幸好雨并不大,不过略微有些寒意,一场秋雨一场凉就是这般。戴起外套的帽子,文强到路边奶茶店买热饮驱寒,点了热可可,差点又习惯性地多叫一杯鸳鸯,方才意识到有些人已经不需要自己关心了。小雨只下了一阵,啜饮可可走在街上,看人潮之中双双对对情侣,她忽然体会到从前听人家在情歌里唱到的那句“有人走得匆忙,有人爱得甜美,谁会在意擦肩而过的心碎”一点都不为过。 突然一个人影快速冲撞过她,以至手里的纸杯都被撞翻在地,她刚要指责,就听见后面传来“抢劫啊”的呼声,回头只看到一个孕妇一手叉腰站在路边喘气。她意识过来,连忙朝前边抢匪的方向追去,算是那宵小不好彩,一路被追逼到死巷,碰上SDU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单手押着那名中年男子面朝墙面,文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招管区伙计接手,谁料那男子已是惯犯,趁文强拨电话不防备,伸脚向后一踢,文强下意识一闪,但雨后的巷道昏暗湿滑,她险些跌倒,那男子趁势逃脱。文强追出巷口已是没了方向,脚更是有点痛,大约是有小小扭到,幸好那位孕妇被抢的包还在自己身上。 回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她往先前追来的反方向走,恰遇上追着而来的孕妇,连忙把包递给她:“太太,你看看你包里东西有没有缺?” 那名戴眼镜的孕妇见到失而复得的手袋有点发懵,接过来翻了翻,仰起脸一手托着眼镜向文强道谢:“东西都在,多谢你啊,小姐你好英勇!” 文强摆摆手不以为意:“不客气,太太你出门要多当心啊,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别追了,报警先,BB要紧!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来接你?” “我老公就过来了,我刚才就是在路口等他,被那个坏人抢了包。咦,小姐你好面熟啊,我们见过吗?”孕妇细细端详文强。 文强笑笑:“没有吧太太?”搜寻记忆中好似不曾识过这号人物。 “你是……苏文强?”孕妇不是很确定地问道。 文强诧异:“你居然认得我,你是哪位?” “我是郑笑雯啊!我们是小学同学来的,你还帮我揍过欺负我的男生,你不记得了?我从前不戴眼镜的。”孕妇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摘下眼镜让文强确认。 “啊,想起来了,我都认不出你了。你结婚啦?BB几时出生?”文强这才想起这位不起眼的小学同学,看她样子似与当年大不相同。 “预产期在明年4月啦,我老公是拳馆教练,打泰拳的,你得闲来我们拳馆玩啦,啊对了对了,你手机号多少?”孕妇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记号码。 文强刚要报手机号,忽然手机响起,接起电话她脸色突变,顾不上才遇到的旧同学,急急在路边招了一辆计程车匆匆离去。